在发生变故之前,他们是密不可分、无话不谈的亲人。但从某一天开始,饭桌上的氛围变得越来越沉寂。
他们每个人的心里头仿佛都有一条刺,谁也不跟谁说话。
在一旁的雪姨默默地观察着他们四人,也发现了他们之间微妙的变化。但她只以为是小孩子们小打小闹,或许过几天就会和好的。
“城子,芙蕖,你们俩最近如何啊?”
顾城子心里一惊,快眨着眼睛,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们……挺好的……”
芙蕖瞄了一眼雪姨,又慌张地拿起饭碗,扒了一大口饭进嘴。可雪姨微笑地望着她,十分有耐心地等她咽下去。
芙蕖自知躲不过去了,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雪姨,我们挺好的呀。”
“真的?那今天这么安静,可不像是你们的风格。”
“这个……可能是因为我们最近都有点累了。对吧,妹。”
“是!最近实在是太辛苦了,好多事情要做。雪姨,我们真的挺好的。”
“好吧。那你们两个呢?”雪姨说着,又看了两眼勤奋和懒惰。
懒惰压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只见他猛地扭过头去,连假装友好也懒得装。勤奋见他如此,心里十分不爽,但在雪姨面前,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不想让她担心。
“母亲,我们也没事,就是累的。”
雪姨缓缓侧过身去,盯着懒惰,温柔地问道:“真的?我很好奇,你们最近是在忙什么?怎么一个个都弄得这么累。”
懒惰始终低着头,一想到勤奋那天把他的数据全删了,顿时就来气。他猛然抬头,怒瞪了勤奋一眼,心中的怒火迅速燃起。然而,他见雪姨好奇地盯着他,那团火立马收住了。
“惰儿,怎么回事?”
“母亲,也没多大事,就是辛苦积攒下来的东西,被一个王八蛋给拿走了。”
“谁?”
“母亲,不用管他是谁,他就是一个混蛋。”
勤奋咬紧牙关,半睁着眼睛,非常不悦地盯着懒惰。但懒惰见他如此,只是冷冷的笑一声,便撇过脸去了。
这时,雪姨又转过身来,握住了勤奋的手,十分担忧地说道:“奋儿,最近镇上是不是出什么状况了?怎么还进贼了?”
勤奋苦笑一声,强撑笑容地说道:“不是贼……”
“对!当然不是贼,简直就是强盗啊!”懒惰高声喊道。
“你给我闭嘴!”勤奋忍无可忍了,“能不能好好吃饭了!”
“能啊,我可能了!”说罢,懒惰将一盘菜端到面前,一半倒在了碗里。
雪姨顿时着急了,她脸色煞白地摁住懒惰的双手:“惰儿,别吃太多了,这样会伤身体的。”
“母亲,你就让他吃吧,他才不怕什么伤身体。”
“奋儿,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你们之间到底怎么回事呀?”
勤奋和懒惰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然后同时闭上了嘴巴,不在说话了。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让旁边的顾城子和芙蕖二人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雪姨,我们都挺好的。”芙蕖说道。
明亮的饭厅顶上,好似突然飘来了一阵乌云,他们再次陷入了沉默,那是要比以往更加长久的沉
默。
……
又过了十来天,芙蕖正哼着小曲,在院子里打理盆栽。她望着新出的绿叶,含苞待放的花蕾,心情就像是吃了一块非常甜的糖。
就在她沉浸在甜甜的喜悦中时,一阵突如其来的敲门声直击在她的心灵上。她是非常难被吓到的,但这一次却着实吓了一大跳,差点甩飞手上的水瓶。
芙蕖摁着胸口,缓缓来到了门前。但她没有立即打开门,而是警觉地问道:“谁呀?”
“……”
门外的人并没有回答她,这让她更加确定事有不妥。她悄悄地来到围墙另一边,爬上了木箱上,踮起脚尖,探出半个头朝门口望去。
“懒惰?”
她心里一惊,没想到,来找她的人竟然是懒惰。
自从上次从雪姨家离开后,他们四人算是分成了两派,勤奋和她是一派,懒惰和顾城子是另一派。两派之间已经许久没有来往了,即便她和顾城子两人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也几乎是零交流。
芙蕖满怀疑惑地开了门,只见懒惰站得像一块木头,两手反复揉搓着,神情异常委屈。但当他一见芙蕖出来,整个人顿时容光焕发,露齿笑了起来。
“芙妹,我还以为你不打算开门了。”
“唉,我怎么会不开门。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情啊?”
“有事情!我……我造了一台新的智械,想让你过来参观,给我点意见。”
“啊?这个我不在行啊,我又不懂你们机械建造的事情。你去找顾城子,或者勤奋呀。”
“不要提那个名字!”懒惰突然凶狠地吼道,但下一刻他又立马认识到失态了,“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唉,懒惰,我想说,勤奋之所以会那么做,都是为了镇民们。我也知道,你也一心为了镇民,对吧。”
“是又怎么样。大家只爱戴他,根本不记得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