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廷清受了伤,裴姝怡还能想到她,杜诗娴心里越发愧疚,起身握住裴姝怡的手,杜诗娴眼中掉下泪来,“对不起姝怡,我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承树更是变得连我也不认识他了。是我连累了你们,我也只是想让你陪着我,没有想到…………”
“不怪你。”裴姝怡打断杜诗娴,她并不是对男人出轨行为有多愤怒,而是正因为对方是蔚承树,越是在乎,越是难以容忍这件事,杜诗娴受到的伤害太多了,裴姝怡始终还是心疼她,抬起手帮杜诗娴擦着眼泪,裴姝怡温柔而又坚定地说:“无论怎么样,只要你还需要我,我一定会尽我所有帮你。”
杜诗娴闻言弯起手臂用力抱住裴姝怡,真正的友谊大概便是如此了,在你最无助、最难过的时候,对方会陪在你身边,支持你不离不弃,裴姝怡曾经庆幸能有杜诗娴这个好朋友,而杜诗娴又何尝不觉得这是她一生中最幸运的?
蔚承树不仅不认错,还想强行把她带回去,让她接受那个儿子,如今她和蔚承树已经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这次她请求裴廷清放过了蔚承树,但以后她不会再心软,不会再用和平的方式解决。
半晌后杜诗娴放开裴姝怡,望过一眼病床上沉睡的裴廷清,她想起在来医院的路上和手术室外裴姝怡哭得泣不成声,也由此知道裴姝怡对裴廷清这个兄长的感情,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深。
而几年前她和蔚承树私奔去日本的那天,裴姝怡受伤后,她还记得裴廷清慌乱发疯的样子,杜诗娴很羡慕他们两人的这种兄妹情义,她拍着裴姝怡的背,安抚道:“你也不用太担心了,医生说你大哥没有什么大碍,估计一会就会醒过来了。”
裴姝怡闻言心口骤然绞痛,她知道裴廷清不会死,但她心疼裴廷清,她爱裴廷清,宁愿受伤的是自己,让她替裴廷清承受皮肉之痛。
裴姝怡还想哭,连忙又忍住,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后来杜诗娴还是先回去了。
裴姝怡关上病房的门,把玻璃上的窗帘也拉起来,她重新坐回床头,拿起裴廷清的手放在唇上一下一下地亲吻着,充满了心疼和珍视。
杜诗娴不在,裴姝怡的眼泪这才肆无忌惮地涌出来,她用两条手臂抱住裴廷清的肩膀,把脸埋在他的胸口,低声哭泣着,湿热的泪水很快浸透了裴廷清的一小片衣服。
裴廷清在这时睁开眼睛,感觉到自己怀里女人娇软的身子,他浑身的肌肉一下子紧绷起来,垂眸凝视着胸口哭得撕心裂肺的裴姝怡,裴廷清心疼她,自己也很难受,但同时也有一种狂喜,其实裴姝怡对他还有很深的感情,并不像表面那样排斥反感他,她还是很在乎他的吧?
半晌后裴姝怡觉察到不对劲,抬起头果真看到裴廷清正在用火热的目光盯着自己,她顿时放心下来,又有些生气,“你看什么看,醒了为什么不出声?”
裴廷清反倒心情很好地挑挑眉毛,弯起手臂顺势搂住裴姝怡的肩膀,让她继续趴在自己的胸口,裴廷清在她头顶喷洒着灼热的气息,低沉而又沙哑地说:“你的眼睛都哭肿了,这说明你很担心我,我是不是吓到你了?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么我这一枪也没有白受。”
裴姝怡这才反应过来裴廷清是故意受伤的,只是想试探她还在乎不在乎他,这让裴姝怡的胸腔里冒出一股火来,她被吓得半死,他却拿自己的生命作为赌注是吗?
裴姝怡一下子挣开裴廷清的手臂,站起身冷嘲热讽地说:“你那么想死的话,那你就去死吧!我走了,我不会再管你了。”,说完裴姝怡转过身,毫不犹豫地往外走,却在门口停下脚步,忍不住回头看过去。
裴廷清已经用手臂撑住身体坐了起来,他俊逸的眉宇间一片苍白色,干涩的薄唇抿着,用那样晦涩而又痛楚的目光看着裴姝怡。
裴姝怡的心猛地一阵抽搐般的痛,她的手指攥在一起,很快地松开,紧接着她返回身跑了过去,猛然扑到裴廷清的怀里,同时伸出手抱住他的脖子,裴姝怡一下子吻上裴廷清的唇,刚止住的泪水也在这一瞬间汹涌而出。
她投降了。
两年时间对于她来说足够漫长,她自己把自己的耐性都磨光了,直到这一刻再也无法坚持下去。
她还想爱裴廷清,还想和裴廷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