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霍惠媛身子一颤,她从未想过要跟裴宗佑离婚,哪怕是被裴宗佑折磨了这么多年,也困在了这场悲哀的婚姻里太久,她也没有动过离开裴家的念头。
其实最初两家联姻时,她也抱着对爱情的幻想和憧憬嫁给裴宗佑,后来就算爱情幻灭了,她对裴宗佑也还有很深的、难以割舍的亲情。
她早就把裴家当成她的栖身之所,身为裴家财阀的长夫人,这些年她付出多少整个家族都是有目共睹的,不管和裴宗佑的恩恩怨怨,她其实早就把裴家财阀的荣辱兴衰当成了她不可推卸、必须承担的责任和使命。
而最近几年,尤其是这段时间,她是真的感到了裴宗佑的改变,他们都老了,心境变了,会觉得以往追求的东西都成了镜花水月,只有携一人白首才是最浪漫的事,将来能依靠的只有彼此,春节后他们就要去国外安享晚年了,然而这一切不过是裴宗佑给她的假象。
她宁愿裴宗佑跟外面更多的女人发生关系,换做哪个人能接受自己的丈夫和儿媳妇勾搭在了一起?同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处,裴宗佑和宁怜梦怎么能当着她和裴廷清的面做出这种事来?活到现在什么大风大浪都过来了,但霍惠媛此刻却真正崩溃了。
她用手捂住脸,有湿热的泪水从眼中淌在掌心里,过了一会她重新抬起头,并没有失去姿态,“我跟裴宗佑离婚后,你要做裴家财阀的长夫人是吗?”
若是宁怜梦嫁给了裴宗佑这个公公,那么先不管裴家其他人的声誉,光是裴廷清的脸面何存,以后他还能不能做人?她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如果可以的话,她愿意牺牲自己,承担所有来平息这一切。
“要不了多久,廷清就是裴家财阀的掌控人了,所以我为什么要把自己徇烂如花的青春浪费在年过半百的裴宗佑身上?”宁怜梦伸展着十指,垂眸看着精心装饰的指甲,她眉眼不抬不以为然地说:“我只是单纯地想报复你霍惠媛,要把你赶出裴家而已。当然,你可以不跟裴宗佑离婚,但廷清为了要保全你和整个裴家财阀,他才跟我做了一笔交易,认下这个孩子来平息这一切,那么身为母亲的你,忍心让自己的儿子为你牺牲这么大吗?”
“你若是不同意,我就把这个丑事曝光,我想到时候你知道会有怎么样的后果吧?”宁怜梦用同样的言语来威胁霍惠媛,抬眸睨着霍惠媛的脸色一点点变化,她体会到了报复的快感,“只要你同意跟裴宗佑离婚,我就打掉这个孩子,权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霍惠媛闻言却是冷笑,并没有妥协的意思,“既然你是要报复我,不想让我好过,那么若是我死了,你会更加高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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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裴廷清因为欲火焚身实在受不住了,他下床走去浴室,也不管是在如此寒冷的天气里,他脱掉衣服站在淋浴间里冲冷水澡,裴姝怡到底还是心疼他,迟疑一会跟过去要阻止裴廷清,床头柜上裴廷清的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
裴姝怡掀着被子的动作一顿,转头看过去是一连串的数字,前几天这个号码还打电话给她,所以宁怜梦这个时候找裴廷清,是要让裴廷清回去吗?
裴姝怡的心里很堵,手指攥紧被子僵硬地坐在那里,过了一会那边挂断了,随后裴姝怡自己的手机开始“滋滋”地震动。
若是她不接,估计宁怜梦会没完没了,裴姝怡只好拿过手机,还没有开口,宁怜梦在电话那边说:“告诉裴廷清霍惠媛割腕自杀了,他如果还在乎这个母亲,就让他现在到市中心医院来。”
裴姝怡闻言整个人一震,手机差点掉在地上,“什么?!”,或许这是宁怜梦骗裴廷清回去的手段,但裴姝怡听到了电话那边救护车的鸣笛声,无论怎么样,她不能拿霍惠媛的生命开玩笑,裴姝怡丢掉手机往浴室冲去,“大哥…………”
所幸地上防滑,若不然裴姝怡这样不管不顾的也实在危险,但裴姝怡面色惨白、惊慌失措的样子仍旧吓了裴廷清一跳,在裴姝怡打开玻璃门时,他连忙伸手扶住裴姝怡,“你小心点,发生什么事了?”
冰凉的水珠子溅在手臂和脖子上,裴姝怡止不住打了一个寒噤,目光不经意一扫,发现裴廷清腿间的耸然之物,她顿时又是着急,又是羞窘,一时间也忘记自己进来要做什么了,倒是裴廷清没有多大的反应,他转身关掉冷水开关,拿过浴巾随意系在腰间。
裴廷清弯身要抱裴姝怡出去,裴姝怡连忙伸手推开他的胸膛,都有些语无伦次了,“刚刚宁连梦打电话来说大伯母割腕自杀了。”
“什么?”裴廷清闻言脸色微微一变,难道真的不出他所料,宁怜梦违反约定,而把怀孕的事实告诉霍惠媛了?若真是这样,霍惠媛肯定会承受不住,选择自杀也就不奇怪了。
裴廷清拉着裴姝怡的手大步往外走,看上去从容不迫的,低沉地安抚着裴姝怡,“别担心,有我在。”,到了衣柜那里他找出衣服穿上,转过头看到裴姝怡也在换衣服,立即明白过来裴姝怡是要跟他一起去。
裴廷清握住裴姝怡的手腕,“我知道你担心,但听话,不要去了。”,说着裴廷清把裴姝怡揽入怀里,他低头用炙热的唇亲吻着裴姝怡的头发,“你好好照顾自己就可以了。不是说我再回来的时候,我都不能抱得动你了吗?”
裴姝怡依偎在裴廷清厚实的胸膛里,心情这才慢慢平复下来,想想霍惠媛出事了,肯定会有不少裴家人在场,她去了也确实不方便,裴姝怡只能妥协地点点头,“嗯。无论怎么样,至少要回个电话给我。”
她说完仰起头在裴廷清的下巴上亲了一下,裴廷清也只来得及用手抚了一下裴姝怡的脸,他拿过外套,一边穿着,大步流星地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