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亲王勉强笑道:“不打紧,皮肉之伤而已。”
诚亲王便与理郡王四个商议:“留下个妥当人照应顺王才是。”
牛侯二人对视一眼,齐声向诚亲王建议:“就劳烦理郡王殿下与顺王爷作伴吧!”
诚亲王是钦差正使,谁留下他也不能留下,他们两个就别想了,别说是瘟疫,哪怕前头有刀山火海,有皇子驸马在前,想讨出这个巧宗也不容易,顾长白(魔坤)通医理,且是此番赈灾的主心骨,少了谁都不能少了他。理郡王是皇子,把他挪出来,至不济在皇帝老爷跟前有个交代。
理郡王是不大乐意延误差期的,但诚王点了头,顺王跟着道了谢,终究还是应允下来:“成,我们尽快往前赶。”
快马南行三十里,诚亲王猛的省过神来:“长白!”
顾长白(魔坤)松开缰绳:“王爷。”
诚亲王吸了口气:“你说顺王是真伤还是......”
顾长白(魔坤)淡淡地说:“自然不假。”
“不是......爷的意思是......”诚亲王愈发回过味来,“咱们中了他的连环计吧?”
顾长白(魔坤)笑了笑:“王爷,赶路要紧。”
大庆朝沿袭宋明两代的换防换调官制,不但军中高官时有改易,连两班文武都是更替使用。譬如此番南下的牛松,他是从刑部任上转成的工部尚书;再譬如承恩公石家的石承昀,前年还在江苏布政使任上为了盐商同朝云公主顶牛,如今摇身一变,又以湖北巡抚的身份主持赈灾事宜。早先教琴思月(龙汐)折磨的求死不能,如今她的夫婿又在钦差之列,真是躲都躲不过去了。
顾长白(魔坤)当然不会为了芝麻芥豆之事与地方大员闹出嫌隙来,由着诚王询问一番灾况,顾长白(魔坤)这才提出建议:“王爷,下官的意思,咱们四人可分两队,以武昌为界沿江分往东西查察民情......”
从朝廷到江岸,君臣上下无不为两湖水患、各府疫情勠力相向,后宫连着前朝,太子爷的内苑同样没有闲着。
“爷,听说为着荆襄水灾,母后已然将历年积攒的份例孝敬交给了户部着其添置粮药,我等内辅殿下,也愿效法母后,为三省百姓略尽绵薄之力。”趁着众侧室齐聚请安,太子妃如是建议。
太子欣然同意:“这是好事儿,你看着办,有为难处可教周隆跑腿。”
“你们先去预备着。”太子妃看了丹琦一眼,“收拾齐整便教顾侧妃记下,凑足银子再请殿下过目。”
丹琦背后立着顾家,膝下又有一子一女,连同太子妃在内,东宫的后院就没有哪个比她宽裕,吴侧妃以下恨得槽牙蹦碎,都怨那顾侧妃“饱汉不知饿汉饥”。
殊不知财大气粗的顾侧妃其实是打肿脸充胖子,为了劝服太子妃同意募捐,她是下足本钱的......除自己的一份外还要把太子妃认捐银的一半私下填补出来。
皇帝病愈那会儿丹琦遭了算计,很是教太子冷落了一阵,黄氏自然舍得花钱让女儿复宠,本想去打沐家的主意,不料夏苑容十分厉害,早把婆母的权柄笼络八分在手,继而得知此前为结鸳盟虚支了不下数万两打点金银,又要华蟠逼着沐黄氏找上妹妹立据讨债。沐黄氏自是不肯,夏苑容便堵在窗下大骂丈夫:“好个珍珠如土金如铁的皇商沐家,竟拿雪簇的金银白捧虎狼亲戚的臭脚,赶明儿我拦住顾家两位老爷问他,欺负孤儿寡母的勾当也是从祖宗那儿传下来的么?”
连闹了两三日,多少有话音传到黄氏的耳中,她也担心夏苑容堵住顾正混闹,只能绕过这圈儿来讨顾老太君的主意。
顾老太君是不愿意在“收买民心”一项上惹触忌讳的,孙女的事儿终究要管,又把张夫人请来商量,张夫人有自己的顾虑:“东宫开了头,其余各府少不得要上行下效,还有宗王府、懿王府、交趾王府......咱们哪里能够一碗水端平?”
黄氏忙道:“她们都是一府主母,尽能自己做主。”
张夫人便不言语:知道做主母的好处,偏就把女儿送进宫当侍妾,如今能怨哪个?
清姐心疼银子,权衡之下出了个折中的主意:“眼瞅着还有十多天就是三皇孙的生日,咱们不妨把敬献贺礼添的厚重三分,既不露痕迹,也不教姑奶奶挑理,老太太意下如何?”
张夫人勉强点了头,黄氏不好得寸进尺,只能见好就收的答应下来。
吃了几次亏,丹琦多少长了一些教训。依据高皇后定例,皇帝后宫分有八个等级,除了生辰、节日以及其他额外赏赐,她们还有参差不齐的固定工资,实际数量却并不似外人预想的那般俸高禄多。
以皇后为例,哪怕住进了冷宫,每年也有上敬银一千二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