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五章 不敢怠慢(2 / 2)

会不会的只有老天才能知道。

琴思月(龙汐)以闭门思过为名,直接谢绝一切外客,金是、永榕都难照面,只能搬请越国大长公主前来陈情,当闺女的很不给亲妈脸面,当着两位姑爷反问母亲:“遗失凤凰灵珠不得降罪,谁还能再对皇家生出敬畏之心?”

越国公主说明顾虑:“靖北王是主子娘娘的亲外甥。”

朝云公主勃然变色:“娘,你是太宗皇帝的嫡亲孙女,这等顾忌外戚的话也能说得?坐居龙庭的天子并不姓石,此番侥幸与他无涉,倘若牵连其中,难道就能以国舅之尊免于问罪么?”

越国公主无言以对,直过半晌方才嗫嚅说道:“法理不外人情......”

琴思月(龙汐)转头看向金是哥儿俩:“你们也这样想?”

金是与永榕对视一眼:“是弟弟思虑不周。”

“太祖皇帝倘若在世,看到自己的子孙受制外戚,预料不到究竟该是作何感想!”琴思月(龙汐)叹口气,“罢罢罢,你们金家的人不在意与石家共天下,我为外姓女,何必多去操心。”

姑侄三人无理可辩,琴思月(龙汐)即命夏莲:“取中宫笺表!”

却说朝云长公主以内旨赦出傅溶夫妇(?),皇帝降诏,限期傅溶会同三司衙门在两月之内破案缉盗,石太妃感恩戴德,亲自打点厚礼往谢琴顾两府不在话下。

另一位作保的当事人永栋,直接被太上皇罚去了一年俸禄,同时又降下诰书将怀郡王与靖北王的金印收缴,押于长白行宫为质,一日不能寻得凤凰灵珠完好奉还,两王印绶一日不得归还本主,在此期间,升爵加官自然为妄想之事。

七月间院试揭榜,林觉规、顾琛均居前列,连顾不难都中了押尾的秀才,不但顾正面有得色,宫中顾贤妃同样与有荣焉,二房多多少少露出了复兴生机的苗头。

林家的庆贺请柬是到不了坤殿女主手中的,琴思月(龙汐)遣散左右,拿着礼单询问小姑:“你觉得林觉规怎么样?”

芙瑶微微而笑:“嫂子,他都被您骂的不敢上门了,好不好的与我有什么干系。”

琴思月(龙汐)朗声笑道:“姑奶奶,嫂子再教你一宗机巧,男人......尤其权高势显的男人,全都是贱骨头,让他们得到的过于容易,保管稀罕三五日便能比作马棚风一般,若是教他们看得见摸不着,历尽艰辛方能求到手中,那可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嫂子!”芙瑶含羞娇嗔,“非礼勿言。”

琴思月(龙汐)脸色一正:“我再问你,若他抵不住为难另娶旁人,你会不会怨怼嫂子从中作梗,坏了你的良配?”

“蒲苇若能坚韧如丝,磐石自可定无转移。”芙瑶收敛笑容,“志不坚心不诚,这样的人也值得一嫁?”

琴思月(龙汐)满意地点点头:“够了。”

知难而退决计不是林二爷的风格。

琴思月(龙汐)丢了凤凰灵珠,等闲之人都不敢于此刻叨扰,加上北海苑的工程、他家禄岛的杂务、东洋的商事,也不知耗费了她多少心血,一直拖到中元鬼节,终于从顾英口中套出了谈判良机。

稍稍迁延了三两日,林觉规代表林家来给顾老太君奉送寿礼,当着琴思月(龙汐)的面,ba出匕首就将髻顶青丝来了个一刀两断:“嫂子,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今留发为证,翌日有负芙儿,嫂子可凭此发讨还公道!”

“这话怎么讲?”琴思月(龙汐)心道:摆着阵势吓唬谁呢?

林觉规详做解说:“嫂子,将来只要您查证弟弟用情不专,不用打、不用骂,只要打发人归还这束发丝,弟弟一定见而自戕,以应今日欺瞒之果报。”

“有点儿意思”!琴思月(龙汐)摇了摇头,“这还不够。”

林觉规另有后招:“我写了一份身契,是自卖给芙儿的,将来所有产业都归她管,若是有朝一日遭了嫌弃,大可申告官衙,逐我一个白身出门!”

“我说你倒是跟谁学的这些野路子?”琴思月(龙汐)细细打量了林觉规一眼,“我知道了,等拿准芙儿的心事,我自然会转达你的诚意。”

林觉规还想继续争取一番,却听院中一阵脚步乱响,紧跟着便有芳蕊打帘进来传报消息:“主子,茗哥儿去京兆府大堂告状去了。”

顾茗厉害了,穿着正二品的狮子绯袍直接坐上了京兆府的大堂。

过了大赦天下的忙碌期,两班捕快闲的都要冒油了,看到一个半大不大的孩子趾气扬声出现在衙门口,登时便如找到了新奇玩意儿一般:“你是哪家戏班子跑出来的娃娃生?这里可不是你能玩儿的地方。”

少年(?)正了正身板:“童大人可在府中?本爵要见他。”

“本爵?”守门捕快乐得前仰后合,“小娃娃,你没出戏呢?回家吃两口奶是正经,要让你师傅知道了,管保有你的苦头吃。”

少年重复一遍:“本爵要见京兆府尹童大人,你等速去通报。”

“嘿?你还玩儿上瘾了。”就近的捕快弯腰近前,两手拉着少年的腮一捏一扯又一挤,“娃娃,我就是童大人,有什么事儿你跟我说说就是了。”

其余五个捕快都笑了起来:“对对对,他是京兆尹,我们都是京兆府的老爷,你有冤屈跟我们讲罢。”

少年不恼不怒:“京兆府童大人可在衙中?教他立来相见。”

“我说你......”捕快的话没说完,从府衙的侧门走出一位年长的老吏员来:“你们怎么站班的,堂堂京兆尹府衙,成个什么样子!”

捕快们赔笑:“邓师爷,不知从哪里来了个唱戏的娃娃,还说要让童大人亲自见他,咱们逗他玩儿呢?”

吏员瞥了少年一眼,一个转念又看了他一眼,最后直接变成细细打量:“你......您......请问小公子贵姓?”

少年翻了下眼皮,直接无视了吏员的问话。

捕快恼怒:“嘿,你小子,邓师爷问你话呢,竟敢......”

吏员扬了下手,试探着说道:“据学生所知,京城内像小公子这样年纪拜授二品官爵的贵人只有护国公膝下的第三公子,敢问您......”

少年扬了扬眉:“你是能识人的。”

我滴那个神啊!师爷一面行礼一面痛骂捕快:“瞎了你们的狗眼,戏袍与官服能是一回事儿吗?还不快去把童大人请出来。”

捕快们抱头鼠窜。

京兆尹是正三品,顾茗是正二品,可不正该教他迎接。

新任京兆尹童代是少师、江苏总督童伦的胞弟,从高皇后那里算起应当是顾茗的爷爷辈,顾茗不敢托大,待其揖让后回了半礼:“顾茗冒撞,表叔公海涵!”

“不敢、不敢!”大庆朝开国四代,统共只有三家外戚,何、石两门都挨了朝云公主削打,如今比那拔牙锯齿的老虎还要萎靡三分,童代岂能怠慢她的儿子?一路毕恭毕敬,俨然是对待同龄上官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