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原本卿羽是一门心思注意着那缠人的小子走没走,结果倒好,冷不丁的冒出来个人叫她一下,一个机灵身体就抖了一下,脚下打了个滑。
楼君尧眼眸一紧,看着那小身影就要从上面摔下来,突然伸手,一股柔和的力量托住了他,慢慢的下降,最终安全落地。
卿羽愣了一下,随后抬头对着楼君尧笑着点点头,“多谢了。”
“无碍,没事就好。”楼君尧挑了挑眉,一双紫色的瞳带着点点深意,“你在这里是?”
“我这几日有些事情,一时忙的忘记过来了,结果刚刚出门,就遇到一个难缠的家伙。”卿羽一脸无奈的摊开手,“果然不能太善良,下次看到被追杀中毒什么的怎么也不能乱救了。”
楼君尧眸光顿了顿,随后声音低沉的笑了出来,“那我还真是幸运,在那之前就被你救了。”
卿羽眨了眨眼睛,“你不一样啊。”
楼君尧神情微怔,“不一样?”
“对啊,你是债主,我可是欠了债的呢,不救不行啊!”卿羽开玩笑的道,“有水吗,我渴死了,刚刚真是浪费了不少口舌。”
说着,她越过两个人,直接进里面去了。
卿羽向来就是大方的性格,来的次数多了也就跟这里人都熟悉了。
加上她这一副男装扮相,气质不凡,妖娆天成,里面大多是女子,每次她一来就跟蜜蜂见了花一样的围上去,那魅力连白之彦都自叹不如。
房间内,白之彦守在门边。
楼君尧半靠在床上,一只手伸出来,搭在旁边的矮几上,少年那瓷白细长的手指搭在他的腕上,触感微凉。
一双妖娆狭长的凤眸专注的凝聚在他的身上,透视眼一旦使用,整个人都全神贯注,外界的一切都感受不到,身体极容易受到危险攻击,因此让白之彦守在外面帮她护法。
都说,人在专心做一件事情的时候,身上有一种难言的魅力。
此时的卿羽亦是如此。
楼君尧不自觉的,眼神就开始停在少年那张精致无双的脸上面。
相比一般的少年来说,他身量长得比较高挑,却又显得清瘦,小小的身体看着轻飘飘的,没有二两肉。
肌肤偏白,所以看起来有种白面小生的感觉,偏偏他虽然长了一副祸害天下的妖孽相,眉宇间还萦绕着几分正气,这样的人看似玩世不恭,却是最为正直善良的。
楼君尧活了几百年,还从未看错过人,这少年,是个可造之材。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卿羽才抽回手,吐出了一口浊气,“总算没什么事了,现在你的身体很健康,之前有一些受伤后留下的后遗症,我也一并帮你根治了。”
“接下来我会为你解除血咒,不过,还要等一会。”
“为什么还要等一会?”白之彦从门外走进来,疑惑的问道。
卿羽笑着摸了摸下巴,“这个嘛,因为在子时解咒是最好的时机啊……”
唔……大半夜在睡梦中被反噬的话……应该会很有趣的哦。
“原来是这样。”白之彦对咒印之类的不是太了解,也没有多问,便信了她的话。
午夜很快到来。
白之彦秉退左右,只他和莲姬两个人守在外面,以备不时之需。
房间内没有灯,只有两侧那无数的夜明珠发出忽明忽暗的光。
床上躺着一个男人,不着寸缕。
卿羽倒是没有心情欣赏这漂亮无比的男人身体,只是充满兴味的看着他胸膛中心的那一个红色的点,幽幽的逐渐向各处蔓延,生长出无数张牙舞爪狰狞的触手,爬满了整个身体,就连那张俊美的脸庞上都不能幸免。
整个人就像是一个沐浴在血色暗纹中的怪物。
卿羽看着他的眼神,有好奇,有兴味,却唯独没有厌恶和恐惧。
“你不害怕吗?”他扯了扯唇,似有嘲讽。
第一次将这样的自己,展现在一个陌生的,还是一个少年的面前,楼君尧心里面却没有那些复杂的情绪困扰他,反而一片宁静。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从未有过的舒适感。
仿佛,眼前的这个人,可以救赎自己。
卿羽轻笑,歪着头看他,“没有什么可怕的,被恐惧无力困扰的你,应该才是最害怕的,而且这咒印,至少压制了你一半的力量,会感到很挫败吧!”
这男人必定是一方霸主,全盛时期少有敌手,可被压制了力量,畏首畏尾,这种从高处跌落的挫折,一般人是很难接受的。
可这人倒好,就像个没事人一样,也是个心性强大能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