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抓住(2 / 2)

景皓轩脸上表情依然疑惑,望向一声不响地跪坐在地上的何姨娘,景老爷开口了,他不好表现出质疑来,是以急切地催促起来:“姨娘,你快说话啊。”

景皓宇与莫芸溪对视一下,两人眼中均闪过几分怀疑,难道连景皓轩也不知道何姨娘会功夫?

何姨娘在看向景皓轩时,冷淡木然的双眼才有了温度,抿了抿唇哀叹道:“让二少爷失望了,老爷说得没错,我确实会功夫。”

景皓轩这次是彻底呆住了,脸上血色渐失,喃喃道:“这不可能的,不可能。”

“到了这个地步你就算说自己有苦衷也已经无用。”景老爷脸色铁青地看着何姨娘,恼怒地说,“何氏,将昨晚的所作所为都对皓轩说了吧。”

何姨娘望向景老爷,这个待自己一向温柔的男人此时正一脸漠然甚至还带着几分恼火地看着自己,曾经的情意已然不在,才一日不到,他变化便这般大,怪不得人人都说世间男人皆薄情,现在看来果真如此,不知为何,心头突然涌出几分酸涩来。

“老爷。”何姨娘幽幽地看着景老爷,语气中带了几分控诉,眼神如怨如诉,娇媚的双眸仿若会说话一般,将她想控诉却无力、不开口又哀怨的复杂心绪表达了个十足十。

见何姨娘想用表情和声音迷惑景老爷,景夫人气得双眼直冒火,往旁一看,见景老爷因何姨娘的一声唤柔化了几分的侧面,心头怒火再也控制不住,伸手“啪”地在桌子上用力一拍喝道:“众小辈都在此,你还耍什么狐媚手段,也不怕小辈们笑话!昨晚你去行刺无非是怕他们将幕后之人供出来,你为何要怕,莫非你是那幕后之人?又或者……你‘在意’的人才是?”

景夫人说到‘在意’的人时眼神有意无意地在景皓轩身上扫过。

听完景夫人的话,因想起二十年来与何姨娘的甜蜜过往而有些心软的景老爷猛地回过神,硬起心肠看着正企图对自己用柔情攻势的何姨娘:“为何要刺杀黑衣人?是否要我不顾及皓轩的心情对你用大刑你才会吐实?”

景皓轩表情呆滞,一会儿看看何姨娘,一会儿又看看景老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呵呵。”何姨娘无力地垂下头,笑得有些勉强,就在景夫人怒极要开口训斥时终于开口说了起来。

“我昨晚确实要将那几个人灭口!一点小事都办不好,没本事的东西活着又有何用。”何姨娘语气极其冷淡,人命在她口中就如草芥一般不值钱。

“姨娘,你、你怎么可能行刺他们?”景皓轩始终不肯接受何姨娘会武的事实。

“二少爷,我会功夫的事隐瞒了二十年,没有人知道,若非昨晚因心急入了圈套,我会隐瞒一辈子。”何姨娘愧疚地望着景皓轩,自己会功夫的事连最亲近的儿子都没有告诉。

景皓轩闻言跌坐在地上,惊愕地张着嘴看着何姨娘,脸上光彩顿失,会功夫想行刺的话自然不难,只是如此一来他想为何姨娘开脱就困难了。

何姨娘许是觉得自己行刺时被太多人看到很难开脱,又或许是因为景老爷的无情而心生沮丧,没用人催促,很自觉地将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招供了出来。

“行刺之事是我主使的,因为不想大少爷如常人般行走,于是交待黑衣人拦截时只攻击大少爷的腿。那时正是二少爷新婚,见血不吉利,为此我特意交待他们拿着不易使人流血的木棍,不求将人至死,只要将大少爷打残到再也治不好便可,结果他们违背雇主意愿居然自作主张拿软剑伤人,被灭口也是他们咎由自取!”

何姨娘平淡至极的话语成功令景老爷恼了,拿起装着热茶的茶杯便掷了过去,茶杯砸在何姨娘的头上,洒出的热茶溅了一部分在脸上,烫得她眼睛紧紧闭起来,白嫩的皮肤立刻泛红。

她并没有躲开,而是任由茶杯砸向自己,感受着额头及脸上的痛意,何姨娘心头莫名地升起一股快意,于是她笑了,笑得很开怀。

“真没想到,你居然是个心如蛇蝎的女子!”景老爷又气又失望,双手抖动得厉害,感觉何姨娘就像一根毒针,刺得他浑身都疼痛得厉害。

景夫人同样气得也不轻,身子晃了晃,用手扶住额头低喃:“我们景府居然养一只恶狼养了二十年!这些年不知她做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

相比景老爷夫妇的激动,早知何姨娘性子的景皓宇及莫芸溪平静得多,就只坐一旁观看着,偶尔吃口茶,有景老爷夫妇在,没有他们小辈开口问话的份儿。

“皓宇究竟是哪里碍了你的眼,要你如此待他?”景老爷强压下怒火质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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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姨娘仰起头讽笑:“夫人欺压了我许多年,这口气憋在心中长达二十年之久!我不将她赖以倚仗的儿子毁了着实难消我心头之恨!”

莫芸溪闻言似笑非笑地望向一脸气愤的何姨娘,她可不信何姨娘是因为记恨景夫人才如此,她如此说不过是想将景皓轩完全脱离出来,不想他也被景老爷讨厌上而已,何姨娘心肠虽然歹毒,但对景皓轩却是百分百的好。

“你这贱/人!这些年来你过的是什么日子难道有眼睛的人看不出来?说我欺压你,我到底哪里欺压了你,你能耐到连你院子里的下人我都无权处置,更何况是你了!你还有何不满的?府上哪个人不知你何姨娘厉害非常,连夫人都奈何不得你,结果你到好,居然当着老爷的面说出这番话来,果真是没良心的东西!看来这些年来老爷花在你身上的心思都白费了,白眼狼指的就是你这种人。”景夫人说完看了表情僵硬的丈夫一眼,眼中带着几分同情及幸灾乐祸。

何姨娘冷淡地扫了眼景夫人,没理会她。

“爹、娘,请容儿子问何姨娘一句话。”景皓宇起身对景老爷夫妇说道。

“你问吧。”景老爷疲惫地摆了摆手。

景皓宇得令后望向何姨娘,眼神冰冷:“何姨娘,你说那几个黑衣人是你请来的,我想知道的是你一个深闺女子如何找来的这么多黑衣人,莫非是夜半三更何姨娘翻墙出府‘请’来的?”

“大哥!”景皓轩闻言羞愤地望向景皓宇,眼中是浓浓的不满,女人的贞节比性命还重要,景皓宇当着众人的面暗指何姨娘不守妇道与男人“私会”等于是在要她的命!

景皓宇没理会对自己横眉竖眼的景皓轩,双眼直直地盯着何姨娘。

“何氏,我也想弄明白那些男人究竟是你怎么‘请’来的。”景老爷双目冰冷,表情却极为平静,只是这太过平静的表情之下隐藏着多大的风波则无人而知。

“爹,您别听大哥胡说,我姨娘才不是、不是那样的人。”景皓轩急得语无伦次起来,见景老爷无动于衷,显然是不信自己的话,心顿时一沉,俯身便给景老爷磕起头来,接连磕了好几下重重的响头。

何姨娘见此再也镇定不下来,想要阻止景皓轩无奈身子被绑有心无力,只能用言语阻止:“二少爷快停下,额头都流血了。”

景皓轩磕得很用力,由于先前对景夫人磕了三记响头,这次没两下头就磕破了,景老爷见一向听话懂事的次子额头磕出了血,心立刻软了下来,开口道:“好了,只要何姨娘解释清楚了,就没有人会怀疑她的清白。”

“谢谢爹。”景皓轩终于停下来抬起头,温文俊雅的脸此时已不复平时的风采,渗着血丝的额头、苍白的脸、紧张的表情等等使得他看起来极为狼狈,不过却狼狈得不难看,这是因担心生母何姨娘,是孝道使然,无人会嘲笑。

何姨娘唯恐景皓轩再受苦,咬着牙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