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虞澜清宽慰,许凝霜才安心下来,跟着到厢房去休息了,偌大的凤羽宫,除了虞澜清的主殿和下人们的厢房以为,东西殿的房间全是空着的,许凝霜一边往里走一边感叹,这偌大的宫殿就皇后一个人住着,要不是如今有了两孩子,该多寂寞啊。
许凝霜走后,虞澜清嘴角还是挂着笑意,绣心在一旁看着,不自觉也跟着虞澜清一样嘴角含笑,月颖看一眼绣心,又看一眼虞澜清,小声道:“二夫人来了以后,娘娘的心情好了不少呢。”
“二夫人为人直爽,说话像是鞭炮一样,真有意思。”绣心想起许凝霜说话的样子,突然觉得虞双全的眼光甚好,找了个和他一样性子的夫人,两人在府上拌嘴逗乐的事情,一定非常的有趣,只可惜她们是看不到了,只能在脑海里想一想。
虞澜清接过绣心的话,语气里都带上了几分愉悦:“她要在这里住上几个月,家里的有趣事儿,这回都能晓得了。”
许凝霜睡得舒坦,她倒是不认床,在哪里都能睡得香,没心没肺的性子反倒是省去不少生活上的麻烦。
绣心去看了好几次,都没吵醒许凝霜,一直等到许凝霜自己醒了出来,虞澜清才放下手里的针线活,说一同散散步,走到慈寿宫去请安。
虞澜清是听许凝霜念叨说方才进宫的时候太拘谨了,都没好生看一看皇宫的模样,所以想着她们慢慢走过去,这一段路上的宫群许凝霜便能好生瞧一瞧了。
许凝霜兴奋得很,像个出游的小姑娘,不自觉的挽上虞澜清的胳膊,看见什么新奇的玩意儿都要惊呼一声,凑在虞澜清耳边小声询问。
她这一路上活蹦乱跳的,不少宫人停下脚步给虞澜清行礼时都瞧见这位二夫人了,许凝霜往往会在这个时候装得端庄持重一些,等走过那些宫人,又会俏皮的对虞澜清眨眼睛,问她自己学秦玉珊学得像不像,惹得虞澜清笑得脸疼。
不过玩归玩,闹归闹,到了慈寿宫跟前的时候,许凝霜还是不负众望的怂了,她靠着墙根站着,支支吾吾的用蚊子一样的声音拽着虞澜清的手袖道:“娘娘,我有些害怕。”
那可是太后啊。
虞澜清被许凝霜搞得哭笑不得:“别怕别怕,请安行礼的规矩都是一样的,你有身孕太后知道,问安过后便会让你坐下,本宫陪着你呢,自然事事替你挡着些,没事的。”
许凝霜这才硬着头皮点头说好,知道这一关是无论如何要过了的,深吸了好几口气,自己给自己打气加油,催眠自己说没什么好怕的,太后又不吃人,好一会儿,脸色看上去自然些了以后,才跟在虞澜清身后,进了慈寿宫。
没进去前腿还在发软,可真的踏进来了,反而有种破罐子破摔的释然感,倒是气一下子顺过来了。
京香正巧在门口和宫女说话,抬眼看见虞澜清,赶忙抬手让那小宫女下去,笑着给虞澜清行礼:“皇后娘娘。”说罢,又看见虞澜清旁边站着的许凝霜,颔首道,“二夫人安好。”
许凝霜抬眼和京香对视一眼,赶紧笑起来,下意识给京香福了个身:“姑姑好!”
她这一下把京香给逗乐了,赶忙回礼:“二夫人折煞奴婢了,快请进屋吧。”
许凝霜好半响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个傻事情,进去给太后福身行礼的时候声音像是蚊子一样,脸红了个透:“臣妇许氏给太后请安,太后金安。”
太后连声应下说好,让许凝霜赶紧坐下来说话,她刚做好,太后便盯着她奇怪道:“这脸怎么这么红啊?可是热着了?京香,给许丫头道杯凉开水来,去去暑气,她现在有身子,旁的也喝不了。”
京香抿嘴笑,应下说好,便到前边桌子上倒了一杯水给许凝霜。
许凝霜赶忙接过道谢,尴尬得很。
虞澜清看一眼屋子里那张桌子,把话题叉开道:“南华贵人今日没来么?”
“来了,哀家方才不想喝药,劝哀家半响,年纪轻轻,比哀家还唠叨,没办法,还是得喝,这不刚去给哀家热去了么。”太后说起这事儿,瞥一眼虞澜清,发觉自己说漏了嘴已经来不及了。
果然,虞澜清也撇眉道:“刘太医叮嘱母后一定要喝够两个月的药,母后千万不能断了才是,南华贵人若是劝不动母后,明儿起还是儿臣亲自来的好,免得儿臣和皇上都担心。”
太后赶忙摆手:“你别来回折腾了,你看你和皇帝,这段时间人都瘦了,哀家这里有南华贵人便是了,她成日里也没事做,难得是个静得下心来的孩子,哀家指导几天,盼着她往后能替你分担些,哀家心里也踏实一些。”
太后留着南华珠,就是觉得她玲珑剔透,又没有什么特别坏的心眼,往后若品行端正,不是不可以成为虞澜清的帮手的,如今后宫就看着江湄一个全心全意向着虞澜清,可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哪怕是利益捆绑也好,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
话音刚落下,南华珠便端着药碗进来了,瞧见虞澜清,赶忙行礼,许凝霜听方才她们说话,也知道眼前这人是谁,起身称呼南华贵人安好后,才又重新坐回去。
南华珠在这里,方才的话也不好再说,虞澜清知道太后是心疼她,为她盘算,再看南华珠的时候,也免不得带上了几分善意,毕竟也是太后身边伺候的,太后的眼光,虞澜清也向来信得过。
许凝霜要在宫里住一段时间,太后倒是高兴,这下凤羽宫里也热闹了,免得虞澜清一个人孤零零住着,且太后第一眼瞧见许凝霜便喜欢这丫头,一口一个许丫头的喊着,太后亲和,许凝霜也很快又打开了话匣子,把太后逗得直笑,后面太后也让南华珠别写了,四个人围在一起说话,氛围甚是惬意,直到晚膳前半个时辰,三人才一同从慈寿宫离开。
南华珠走在虞澜清的左后方,一直沉默着,倒是虞澜清先偏过头轻声道:“太后吃药的事劳你多费心了。”
“都是嫔妾应该做的。”南华珠恭敬回话应下。
两人本没有什么交集,能说的话也不多,到转角岔路口的时候,南华珠停下脚步恭送虞澜清,她看着虞澜清的背影,良久之后,才转身离开。
许凝霜如此一来便顺理成章的留在了宫里,虞双全每三天就会送信到凤羽宫来,两人腻歪得很,有什么好玩儿的,许凝霜定然是第一时间分享给虞澜清。
这段时间魏离倒是经常过来,偶尔撞见,许凝霜也非常识趣儿的找借口离开,有许凝霜每天逗虞澜清开心,给她讲宫外的事情,魏离倒是愿意许凝霜多住一段时间了。
日子这般飞快的过去,南华珠日日刻苦坚持,也终于在一个多月后的今天,把三十遍的经书都抄写完毕了。
她看着手边厚厚一叠的宣纸,如释重负一般的长出了一口气,这两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写得特别慢,也特别容易觉得累,所以最后一遍竟然花了三天的时间才勉强写完。
南华珠觉得眼睛有些花,坚持写完最后一个字后,才起身离开。
回去的路上,南华珠更是百般不适,却又说不上到底是哪里不对劲,胸口一直烦闷着,抄写的时候也一直都静不下心来。
明言看南华珠脸色实在难看,前两天说找太医来看看,南华珠都说马上抄写完了,写完休息一下就没事了,可今天明言瞧着南华珠的脸色,就是心慌的不行,所以扶着南华珠进屋放下休息之后,明言还是自作主张的,到太医院把当值太医请来了。
太医来都来了,南华珠也不好再多做推诿,她这段时间一门心思都在抄写经文和侍奉太后的事情上,兴许只是经历过度集中太累了而已,明言那么紧张,她也治好让太医把把脉,好叫这丫头安心。
太医给南华珠搭上绣帕,仔仔细细摸了许久,又换了只手摸了许久,搞得明言在旁边着急,又不好催促什么。
半响后,太医才收回手,抬起头道:“小主,这是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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