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荷挂着黑眼圈,有气无力地走在路上。她打了个哈欠,生理分泌的泪水感受到了她的疲倦。
等公交的空闲时间,她从书包里掏出霍景郁给她做的三明治,发现竟然没有蔬菜,开心地吃起来,殊不知蔬菜被切碎了藏在鸡蛋里,为了让她吃点菜,他也是煞费苦心。
公交车来了,她胡乱把吃的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挤进人群,跟随大众上了车。
尴尬的事情发生了,她的公交卡余额不足,没有感情的提示声一遍遍告知车内所有人。
几乎都是霍景郁送她上下学,她已经忘记卡里没钱这回事。
她身上也没钱,人卡在车门那,挤进来的人把她堵着,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后方传来的抱怨声,让她陷入了尴尬的窘境。
她不好意思地对上司机大叔的眼睛,“叔叔,我没有带钱,我明天补回来好不好?”
“行行行!上来上来!”司机大叔善良地大手一招,车内终于畅通。
道谢的话没来的及说,林微荷已经被着急的上班族簇拥去了车尾。她坚难地守住这块儿好不容易得来的宝地,白鞋已经在各类人士的脚下光荣牺牲了。
平时也没见这么多人啊,她皱巴巴的脸几乎贴上玻璃窗。
车子晃了几站之后,她发现窗外的景像很陌生,内心的警报拉响,她上错了车。
她下车后环顾四周,荒凉的像另一座城市。她看着站牌上的车辆信息,居然只有一辆车。马路对面也没有站台。
哎!她重重叹了口气,掏出手机向霍景郁求助,过后给陈鹤微打了个电话,让她和班主任说一声,她没有故意迟到。
她绕着公交站台漫无目的地走,突然踩到一坨软软的东西,她深吸一口气抬起脚,郁闷地在一边蹭地。
一只灰溜溜的小东西窜出来,绕着她摇尾巴。
她一把将它举起来,“是你干的好事吧!嗯?脏兮兮的。”嫌弃的同时,不忘奉献牛奶给它喝。
“你是走丢了还是被抛弃了?”她摸摸它的身子,手感粗糙,看的出已经流浪了一段时间。
“你不要跟着我了。”
小东西屁颠屁颠地当她的跟屁虫,还跟上了霍景郁的车。
“真的可以养它吗?”
林微荷隔着毯子将小东西抱在怀里,欣喜地问道。
“可以,我送你去学校之后就带它去医院检查。”霍景郁说道。
林微荷抱紧怀里的小东西,“我好开心啊!”
霍景郁笑而不语,她开心就好。
从宠物医院回来,小灰狗变成了小白狗,香喷喷地窝在霍景郁怀里。兽医告诉他:这是只被训练过的狗,很聪明。
“景郁啊!”
廖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她大步向他走去,看着他怀里的小东西,忧心忡忡的模样。
“怎么了姐?”
“这是谁家的狗啊?”
“流浪狗。”霍景郁问道:“是不能养吗?”
“不是不能养,是养在这儿不安全!”廖坷着急要告诉他:“你昨晚没听见什么动静吗?”
霍景郁迟疑地点头,“听是听到了,但这有什么关联?”
廖坷激动地拍大腿,“关联可大了!”她压低声音说:“昨晚啊,不知道是谁把七楼家的狗扔下了楼!”
“我刚去慰问了她,我看她太可怜了,房租都不忍心要了。”
“她说她整晚通宵工作,听到声音就去看,谁能想到是自家的狗啊!你想啊,这屋里有人,是谁把她家的狗扔下去的?她抱着狗哭了一晚上,哭哑了,可怜的哩。”
“姐的意思是,有人潜入把狗扔下去?”
“就是这个意思呀,狗自己不会去跳楼吧?阳台栏杆窄,狗也掉不下去。”
“所以说,你这时候抱只狗回来不就危险了。就怕有反,社会分子,谋害社会,伤人伤财。”
“你要小心一点啊。”廖坷担忧地叮嘱道。
“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霍景郁说完和她分别。
一进家门,他刚放下买来的宠物用品,小东西就钻出他的怀抱四处乱窜,在原地转圈高兴疯了。
他捞起它想带下楼遛弯,让它熟悉环境。
电梯停在七层,走进来一个女人,她蓬头垢面,两只眼睛红肿。
霍景郁退去角落,将小东西转移到她的盲区。谁知她突然转过头来盯着它看,双眼通红布满血丝。
小东西在他的臂弯缩着脑袋,向她吠叫。
“……贝贝也用的这款沐浴液。”女人半哑的声音颗粒感明显,她看着霍景郁轻声说:
“前段时间贝贝长虱子,用了这款就不长了。”
霍景郁微蹙眉,“是吗。”
“对呀,贝贝还爱吃我给它做的烤鸡。”她面上露出慈母般的微笑,伸手想摸上去。
霍景郁感受到怀里的颤抖,侧身不着痕迹地避开,“你家贝贝一定很乖。”
女士亮着双眼点头,“是呀,它还会给我叼拖鞋,就是有时候会跳上床尿尿,经常让我沾一身味儿。”
叮——
电梯门开启,她没有要出去的意思,一直看着小东西。
“到了。”霍景郁提醒她。
她依旧没有要出去的意思,问它:“它叫什么名字?”
“还没取。”
“刚买的?”
“对。”霍景郁见电梯门就要关上,伸手去按键。
“那叫贝贝吧?”
霍景郁抽了抽嘴角,“不用了,谢谢。”说完他大步迈出去。
“为什么不要,多好听啊。”女士扯着喑哑的嗓子,声音从电梯门挤出来。
霍景郁的大手一下一下温柔地摸着小东西的绒毛,安抚它的情绪,回头望没见那人出来,看来这事对她的打击不是一般的大。
不知不觉中,午休结束,广播放着当下流行的歌曲,安静的校园逐渐变得喧闹。
林微荷趴在课桌上睡了一中午,她甩甩发麻的手臂,撑起身去卫生间洗把脸。
教室后方有一片空地,几个调皮的男生在那里踢球,惹的后排女生一阵惊呼,生怕球砸到自己。
果不其然,一个男生带着在球场上的激情,扬腿一个侧踢,球扫过书山,书哗啦啦地掉了一地。
咚——
球正中林微荷的脸,后方顿时传来一大片吸气声。
恰巧,陈鹤微啃着苹果从后门进来,看见了这一幕,立马朝那群男生大吼:“谁让你们在教室里踢球的!”她骂完大步向林微荷走去。
“蓝竣,你完了。”一个男生拍拍始作俑者的肩膀,同情地说道。
蓝竣着急地过去,为难地摸摸头,在陈鹤微的怒视下道歉:“对不起!”
林微荷没有说话,只是捂着脸。
陈鹤微一巴掌拍在他身上,手劲特别大,“你看!她话都说不出来了!”她想拨开她的手,林薇荷连忙摇头,“没事。”
“我看看!”陈鹤微强行把她的手掰开,只见她疼得五官皱成一团,血珠从鼻子流下来,脏了半张脸。
陈鹤微大惊,“你在流鼻血啊!”
“没事,一会儿就好了。”林微荷忍着疼捂住鼻子,细长的血流从手肘滴落在地。
蓝竣傻愣了几秒,大吼:“谁有纸巾啊!”
离得最近的女生递上一包纸巾,责备他说:“你快送她去校医室吧!”
陈鹤微抽出好几张纸巾帮她擦手臂,“微荷你快仰起头。”
林微荷听话地把头抬起来,蓝竣立刻把她的头摆正,“不能抬头!血会倒流的,说不定会流入气管和肺。”
陈鹤微把纸巾搓成长条,想给她塞住,又被他阻止,“你有没有常识,纸巾有细菌可能会感染,而且动作粗鲁的话流的血会更多。”
陈鹤微质疑他说道:“不都是这样做的吗?”
“那些人没常识,你也跟着没常识?”蓝竣不逊地看她一眼。
陈鹤微被他的态度激怒了,“这也不能那也不能,你赶紧把微荷送去校医室!”
疼痛已经缓解了许多,林微荷摆摆手,“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们都回座位吧,快上课了。”说完没一会儿,广播就切换成上课铃声。
在陈鹤微强硬的态度下,二人一左一右护着她去了医务室。
校医是个年轻的女人,穿着白大褂很悠闲地坐在椅子上听歌,她慵懒地看着他们:“什么问题?”
“她被球踢到流鼻血。”蓝竣愧疚地说道。
“现在还流吗?”校医问道。
林微荷回答:“不流了,就是鼻子还疼。”
校医上手轻轻摸了摸,说:“鼻子竟然没歪,哪家医院做的,介绍我去。”
林微荷面不改色地回答:“妈妈牌医院。”
校医笑了笑说:“我开玩笑的,你们没当真吧。”她指站在林微荷身后像护卫一样的两个人。
陈鹤微和蓝竣皆有些震惊,的确差点把她的话当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