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月儿,你何苦要说这些气话……”俞氏上前抱住归明月哭出声来。只恨自己无能,不能替月儿做主,也不能为月儿分担病痛。
“归二小姐,子歇此次来是真心求娶。”苏子歇头疼的看着如此执拗看不清事实的归明月,耐心的说道。
归明月冷笑一声:“我不管你是真心还是假意,我归明月此生绝不会嫁于你苏府,赶紧带着你的人滚!”
“滚!听到没有?”归承志早已经受不了这管家的不可一世,上前连声驱赶。
苏子歇静静的看着一脸冷漠的归明月与气愤不已的归承志,知道今日之事很难继续下去,只得向叹了口气跟归家二老告了辞。
金锞儿扶着归明月坐下,又取了条软褥子给她盖在腰间。
“月儿,你跟娘亲说,你真的不嫁?”俞氏担忧的问道。
归鸿远皱了皱眉,沉声说道:“不行,她不嫁去苏家,以后还怎么嫁人?”转头对归明月缓了语气“月儿你不要任性,爹爹也是为了你好。”
归明月点了点头,温顺的说道:“月儿明白其中的道理,只不过眼下女儿在如此不堪的情况下嫁去苏家,即便是正妻,日后也必得不到苏家上下的尊敬,咱们家这污名也不会因为我嫁了而洗清,反而还会被世人诟病,咱们家是为了攀高枝而故意去陷害人家苏公子……”
“这……这……我们并无此意啊?”归鸿远听了归明月的话,有些不知所措。他老实巴交了一辈子,是至为在乎名声的一个人。在他心中如今便只有将月儿嫁到苏家这一条路可走,然而听月儿如此说好似也有几分道理。
见爹爹似有松口,归明月眼神清亮,继续加把火说道:“事情依然这样了,为今之计即使是嫁去苏家也挽回不了名声,反而会让别人觉得我家是唯利是图之人,不若就此作罢,时日久了,人们也就渐渐淡忘了。”
“可是,月儿你可怎么办呢?”俞氏别的并不放心上,她只忧心归明月,即使人们忘了这件事,但是烙印在归明月身上的污点,是洗不掉了,以后她长大了要说亲之时,人们又会将此事翻出来。
“娘亲不必担忧月儿,月儿年纪尚小,以后的事情一切还犹未可知。我相信我归明月不会因为这种事被打倒。”归明月虚弱而坚定的说。
“对啊,娘亲,你忘了月儿她们出生时,天降祥瑞这件事了吗?”归承志听了归明月的话精神一震,突然想起她们出生时候的场景,更加坚信了自己的妹妹不该如此轻易的就被流言打倒。
“对对,对!”归鸿远也站了起来。
归明月见能说服爹爹和娘亲,暗暗的松了口气,微微弯起嘴角。
“对了,娘亲,我听刘嫲嫲说洪波表哥来信了,说了什么?”归明月转移话题问道。
俞氏抹干了眼泪,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波哥儿说他年底从北地回江陵老家过年,期间会路过南阳郡,说给你带了一些上好的珍珠,给静姐儿带了几批罕见的绸缎,还给你爹爹弄了几根老山参……”说起自己的侄子,俞氏不禁心情稍微好了些。
这样啊……归明月思索了片刻,抬头对上归承志的目光,兄妹之间的默契让归承志知道她可能做出了某种决定,微微点点头,不管妹妹做什么决定,他归承志是一直站在她身边支持她的。
归明月缓缓开口对着俞氏与归鸿远说道:“娘亲,爹爹,我想这次表哥来南阳郡,之后同他他一道出去游历一番……”
“什么?月儿你确定要跟着洪波出去游历?”俞氏惊到:“你一个女孩子家在外面太危险啊。”
“娘亲你听我说,有表哥在,我不会有危险,并且我自己也会很小心。”归明月神色坚持而认真:“并且如今当归铺也步入了正轨,如果想把生意做大,咱们家的匠人的水平还远远不够,并且我也不想让娘亲这么辛苦。此次我随表哥外出游历之前必先去外祖家中,去接触一些新的制钗之法,是我一直想做的。”
说道生意,归明月又恢复了往日里的光华逼人的自信模样,归鸿远见此,竟也有些语塞,这个女儿太有自己的主见,注定是不同拿她与其他女娃娃比的。
俞氏一听归明月说要去她外祖家里,心里竟也有些期盼,多年未见自己的父亲娘亲和哥哥们,也不知他们如今过得如何了。
“娘亲这就去给你布置一些去外祖家的见面礼”俞氏当即说道,自己家里的日子越来越好过了,而自己的娘家如今又是怎样的境况呢?俞氏不禁感怀起来,自己嫁人的那年,俞家已经大不如前,几家铺子都没了。在这种情况下,娘亲和大嫂她们也没短了她的嫁妆,后来那些年听说俞家一日不如一日,自己却没能帮上一二,俞氏心里埋怨自己的不孝。
便嘱咐归明月多在外祖家待一些时日,替自己尽一尽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