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今夜子时我会将她带来。”姬云逸承诺道。
与他们一起的还有一身私服的开封府尹大人。
“你们需尽快找出这名歹人,上面已经有人施压了,给你们的时日不多。”府尹大人此次也是秘密出行,他清楚这件案子可能会涉及道党争,甚至涉及道臣子百姓呼声最高的二皇子,是以一直不敢也不愿轻举妄动。
“尚服大人,您能将那日宴会的情形再说一遍吗?”归明月问向曹尚服。
曹尚服已经将这件事与不同的人面前叙述了多遍,但她还算拎的清,仍不敢懈怠,这是关乎脑袋的大事,是说千遍万遍都马虎不得的。
“那日,我尚服局设宴……”
归明月静静的听着,直到她说到被那件披风吸引,归明月突然打断,问道:“那件披风上的刺绣,您说看到的是水盈盈光泽,确定吗?”
曹尚服确定的点头,说是,虽然那次她有些醉了,但是披风上的刺绣散发的光泽,她至今是记得的。
归明月转头问向单司制:“披风的团花刺绣可是用了金线或是羽线?”
单司制立即摇头,说道:“并未,因着披风本身选用的便是浅金之色,是以刺绣便用的刻丝赭线。”
那牡丹团花刺绣是断不可能散出水盈盈光泽的!除非……
“也就是说,在曹尚服去到宝库之前,这件披风便被浸入了狼血,而此时狼血还未干,是以在烛火之下,会出现水盈盈的光泽。”姬云逸立即反应了过来,急切的说道。
原来这披风曹尚服酒醉睡着之前就被人做了手脚,他们之前调查的都是睡着之后的可疑之人,看来是完全错了。
“你说是一时兴起想去宝库查看,你再仔细想想,到底是一时兴起,还是有人故意引导?”姬云逸紧接着问道,他怀疑不可能如此之巧,刚有人在披风上做了手脚,曹尚服便进去了宝库,很可能是有人嫁祸。
而这引导曹尚服去宝库之人,应该就是将狼血浸入披风之人!亦或是这二人结伴行凶!
曹尚服仔细的回想了一下,确实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回去查一下曹尚服身边亲近之人,”府尹大人在姬云逸耳边轻声说道,宫中规矩这宝库之门只有尚服能开,别人根本没有机会拿到那把钥匙,除非是与她亲近要好之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她身上取了钥匙,又在她毫无察觉的时候放回到她的身上。
还没等到开封府接到姬云逸那边的消息,第二日,皇后的凤銮便到了。
“既然开封府无力追查这件大案的元凶,那么就由本宫来亲审吧。”皇后素来冷情,见府尹面露难色,接着又说道:“府尹不会嫌哀家多事吧,这件事关系后宫,又涉及皇嗣,本宫自是不能坐视不理。”
“可……”府尹支支吾吾,心想也不知姬云逸那边查的如何了。
“怎么?哀家知你顾虑什么,可天下人都知道哀家幼子早逝,眼下膝下无子,自然涉及不到党争之事。”皇后说道她早逝的儿子,眼中仍是不易察觉的一抹的痛恨之色。
“是!微臣单凭皇后娘娘做主。”府尹只得答应。
“好!”皇后声音不大,但是散发着丝丝寒意,说道:“来人,将尚工局一干人等带上来!”
“用刑!”
“不可!”府尹见皇后二话不说,直接命令大刑伺候,顿时上前说道:“皇后娘娘!切不可不问是由就用刑啊。”
“不问是由?”皇后呵呵笑了起来,而后脸色一变,讽刺说道:“案子过去三五日了,开封府是否咋已经问询过多遍了,可有任何结果?”
“给我用刑,从吴尚工开始,按官阶品级一个一个个额来,直到有人招供为止。”皇后冷硬吩咐道,而后不再看站在一边只擦冷汗的开封府尹,回到大堂之上坐下。
大堂之下,一阵又一阵的板子,霹雳啪啦的打下去,打的几位女官皮开肉绽,顿时痛哭哀嚎声一片,单司制边哭边大喊冤枉。
“冤枉?何人冤枉了你,赶紧招供,免收皮肉之苦。”皇后稳坐堂上,不紧不慢的问道。
没料到平日里还算慈善,并且一向不爱言辞,在众位争奇斗艳的后宫嫔妃中,从来都是不怎么惹眼的皇后,今日竟展现出如此铁血狠戾的一面。
“不说是吗?给我继续打!”
皇后淡淡的眼神突然飘到了司珍房的几位女史那边,因着司珍房至今司珍之职空缺,是以板子还没轮到她们身上。岂料皇后的眼神,竟比板子还可怕,邢掌珍不禁一个哆嗦,归明月也暗叫声不好。
“你就是归明月?”皇后没说归典珍,而是直接喊出了归明月的名字,眼神飘远,似乎想起了一件陈年的旧事。
归明月心下“咯噔”一声,她大抵是明白了皇后想起的是哪件事。
亦或是说,自打自己进宫,她查到自己的身世后,就早已经记起了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