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活着,”尤其是在这个古代活着,归明月说道:“就得知道服软,知道审时度势,你这般刚强的性子,注定会吃亏。她要进玉库看,便让她看好了。”
银坠儿抹了把泪,突然抬起头,说道:“银坠儿不懂这些道理,这性子也是一辈子也改不了的,只知道小姐说了不允许任何人进玉库,那便是谁也不能进去。”
看着她执拗的目光,归明月叹了口气,她怎么忘了这丫头是个刚烈的,是连水匪都不怵的,又怎会去讨好姐姐换的更好一些的待遇。
归明月不禁又心疼起来,摸了摸了她还有些低热的额头,罢了她坚韧刚烈的心性也是难能可贵,要是怕她以后吃些亏,以后再要去哪便将她带在身边看护着些便是。
“好好养伤,等着身子好了,你便去铺子里,跟着账房一起帮我管账罢。”归明月说道。
“是,小姐。”对于归明月的吩咐,银坠儿从不会多问什么,她是无条件相信小姐的,即便她心里有些难受不能近身伺候小姐了。
“并不是每日都去,我去铺中的时候,你便跟着去,我不去,你便也跟在我身边。”归明月赶紧解释道。
“嗳!小姐。”银坠儿这才破涕为笑,旁边的金锞儿和玳瑁也真心为她高兴。
“小姐,老爷大少爷他们在书房有请。”这是承齐身边的李玉来请,顺便也担心自己的长姐银坠儿,见有人为她医治,看她因着小姐的回来,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气,心里也大大的松了口气。
归明月迈进正院的书房,见爹爹、大哥和小弟承齐都等在了那里。
“月儿,晚膳之时不便细问你如今汴梁的局势……你快再给爹爹讲一讲罢。”大哥知道爹爹和小弟都急于知道眼下皇宫的形式,特别是由谁来继承大统之事。
归明月点点头,坐下便将自己这将近一年在皇宫的见闻,缓缓的跟父兄道来。
“这位二皇子,听闻是为英明有位的好皇子啊。”归鸿远不禁小声说道。
“是的,爹爹,二皇子在大臣们之中的呼声最高,先帝传位与他也是众望所归。”归明月据实说道。
“那先帝在世时所说的恩科之事……”归鸿远急切的问道,归承齐虽然一直不语,但是归明月知道他也是最为关心此事。
归明月斟酌半晌之后,说道:“以月儿愚见,虽然增设恩科是先帝所令,但是新皇登基后,为招揽新的人才,也必然会广设科考。是以不管是延续之前的恩科,还是新的科考,明年春日的春闱是及其有望的。”
“对,对,月儿说的有道理,小弟你莫要担心了。”归承志安慰道。
归承齐点点头,转头看向二姐,突然缓缓开口道:“姐姐亲自经历了勤政殿里的变故,以及皇后的逼宫,这些九死一生之事,都怪弟弟无能,不能在姐姐身边保护。”说着眼圈犯了红,他是孟夫子的得意门生,在恩师身边多多少少听说了一些历代皇位更替之时的凶险以及后宫争权的诡谲。
在二姐进宫那段日子里,他虽怕家人看出端倪便面上不显,实则他内心十分的担心与煎熬,二姐虽则聪慧机智,看似世故圆滑,实则要强又单纯,是一个不会折腰的女子,是以他有时常常噩梦惊醒唯恐姐姐再也回不来了。
归明月知他心思敏捷,也必然知道自己在宫中的艰难,他是心疼自己呢,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轻轻说:“你二姐我没有那么脆弱,这不完好无损的回来了么。”
“二姐确定吗?为何老是走神,心事重重的模样。”归承齐毫不客气的指出。
呃,我总不能和这小子说你姐姐在宫中受了点情伤,时日太短,还没愈合吧。
这小子洞察力真是太可怕,不愧是学霸。
三日后,南阳城聚贤楼。
“姐姐,给你摆的洗尘宴,你是三日之后才光临啊。”云朗笑盈盈说道。
“我不在的这段时日里,多谢你看顾作坊了。”这三日她忙着理清作坊里和当归阁中的生意,加上在家中与大姐归静雪的发生的一些不一样的意见和争执,让她也算是颇为头痛。
云朗在归明月面前从来不隐瞒想法,当即说道:“其实如若姐姐再不回来,我恐怕也快抵不住大小姐的威势了。”
归明月叹了口气,大姐对自己的成见也是越来越深,这几日又要再开一件铺子,由她来打理。
“什么?”云朗听了不禁跳脚:“你想再开一间首饰铺子给她?还要作坊供应!我不同意。”
归明月无奈说道:“是啊,我是这样想的,奈何大姐也不同意,她素来心气高的很,这次更是不肯靠我了。”
姬云朗这会好奇了起来,问道:“那她到底想要开个什么铺子呢?”
“她想跟着大哥学,开个花铺。”归明月叹了口气说道。
姬云逸哈哈大笑,笑的弯了腰,说道:“不靠你,原来是想靠承志大哥,我就说嘛,古代的女人不是靠这就是靠那,就是不曾想靠自己……”
“慎言!”归明月斥到。
“我错了我错了”姬云逸赶紧捂住嘴巴。
“她想要那座羽山……”归明月垂下眼眸,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