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都少了什么?”
“少奶奶,总共少了两只五曲梅花形玉盏、两个莲叶海棠银烛台、一个如意云头金杯、七个金锭子、两斛珍珠、以及猫眼儿宝石大约一捧……”说完银坠儿面色更灰,心里已经将自己骂了千百遍了,怎生盘库的时候那般不仔细。
归明月知道银坠儿素日里是时常去检察库房,自己也会去。少了的这些东西,估计也不是一日里被偷的,必定是日积月累的,使得她与银坠儿不容易发现。
“吩咐下去,今日西院闭门谢客,外面的人除了大少爷别的不得进来;里面的人,除了长姐不得出去。还有,”归明月缓缓说道:“让所有下人立即去院子里候着。”
“是,少奶奶!”银坠儿肃容说道。
“长姐,我们这就去用早膳吧。”归明月洗漱完后,对着归静雪轻轻说道。
“好。”
“跟他们说,不许发出一丝声响,否则,我就拔了他的舌头,”归明月挽着长姐的手,走出房门的时候,用不大不小的恰好又能让院子里嘁嘁喳喳的下人们听到的声音说道:“他们应该也知道了昨夜里我面对着大夫人的情形,左右我的性子就是这般了,谁要敢在今日再触我的眉头,我就先拿他的身家性命消了我这口恶气!”
说道最后的时候,归明月声音已然含了浓浓的杀意。
听得素日里那些不大愿意听使唤的丫鬟婆子们一个激灵,她们都听到了风声,也有人亲眼所见,知道大少奶奶与大夫人已然撕破了脸,依着大夫人的狠毒性子,竟没能置大少奶奶与死地,说明这大少奶奶根本就不是素日里那般不闻不问,凡事好说话的样子。
再听她这番恶狠狠的话语,这帮本身都是些色厉内荏、欺软怕硬的奴仆们,吓得立即噤了声,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归明月姐妹俩在膳厅悠悠的用着早膳,用完之后,又吩咐了金锞儿煮上了龙井新茶。
恰好此时,姬云逸急匆匆的大步回来。进来便捉住归明月的手,焦急的看了又看。
“月儿,你没事吧,昨夜大夫人有没有怎么着你?”姬云逸提到大夫人时,眼中迸发出一丝狠戾。
“她没有怎么着我,还得谢谢你给我送来的夜明珠……”归明月缓缓说道。
“你都知道了?”姬云逸眸光一亮。
这颗夜明珠并不是自己的那颗,归明月一眼就认出来了,好在连氏和姬二夫人她们只是听说,并未在明面上见过自己的那颗,是以根本不知道这颗夜明珠比自己的那颗大了一些,也更为莹亮夺目。
说起来,整个大东王朝,除了皇宫估计也就是邬家能有这般稀罕的宝物了吧。
而不管是皇宫和邬家,都与姬云逸有着不可小觑的关系。
这点,归明月猜中了,当夜姬云逸在宫中接到姬云朗派去的人的禀报,当即便向圣上陈情,又得知太后娘娘那里也恰巧有一颗这样的夜明珠,太后娘娘自然是二话没说,便将夜明珠交到了皇上的手上。
然后由大内的侍卫将夜明珠神不住鬼不觉的带到了镇国侯府,最后及时交到归明月手上。
怪不得自己一回头的功夫那人便消失不见了,原来还惊动了大内高手出动。
归明月哭笑不得。
姬云逸叹了口气,其实圣上岂是不知他家的情景,也知道他们夫妻二人在这镇国侯府的艰难处境,一直没有批准姬云逸想开府另过的奏请,也是为了稳住姬侯爷,如今姬侯爷看似怯懦无能、不问朝事,实则军权大握,与朝臣关系错综复杂,甚至与大皇子一脉的老臣的关系也颇为密切。
新帝登基未稳,这些个老臣还动不得。
姬云逸自是知晓皇帝苦心,但是让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娘子受欺,他心里又怎会不火急火燎。
见着这姬云逸旁若无人的捧起归明月的小手,左亲右亲的表不够的情意和歉意,金锞儿已是司空见惯,该干啥还干啥。
只是归明月想着长姐还坐在旁边的,不禁有些赧然,咳嗽一声到:“你见过长姐了没?”
姬云逸这才发现自己这大姨子还在旁呢,只见归静雪面不改色的小口品着龙井,仿佛没有看到姬云逸刚才那讨好卖乖的德行,也许是已然习惯,因着自己这妹妹归明月在家里面对着母亲时,偶尔也跟这小子一般的德行……
这夫妻俩还真是像啊……
“见过大姨,昨晚让你见笑了,早膳用的可还好?”姬云逸并不知道怎样跟除了归明月之外的女子打交道,也只得学着邬静楠的样子,带着一丝敬意温文而道。
虽然这大姨子,可比他小了五六岁呢。
“她从小在家里,都是娇惯着长大,爹爹和大哥对她那更可以说是溺爱了,加上她自己又争气,过得日子从来就是一帆风顺,见到的面孔也都是笑脸或是巴结脸。何曾被人这般如踩在脚底的泥巴一样的羞辱对待?”归静雪并不搭理他的问话,只是放下茶盏,缓缓说道:“大公子是我朝闻名于世的将军,威名早已让临边小国闻之胆怯,然而如若连自己的妻子都护不了,谈何保护这大东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