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归明月又派人悄悄的去寻五姨娘和七姨娘身边的伺候丫鬟和婆子,想从她们的嘴里得出些蛛丝马迹来。
谁知,那些个丫鬟和婆子除了有几个成了大夫人身边的伺候下人,还有一些竟然一夜消失了。
金锞儿和凝香本来想辙去套一套那几个在大夫人身边的人的话儿,谁知她们个个要么如惊弓之鸟,要么守口如瓶一句话也打听不出来。
“少奶奶,您说五姨娘和七姨娘两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去了,这个侯府里为何一点风声也没有呢,说句不好听的,就连个烧纸的也没有。”金锞儿不禁凑到归明月耳边嘀咕。
当然不会没人烧纸,只是只敢偷偷的私下里烧罢了,归明月叹了口气说道。
“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金锞儿一脸的忿忿不平,在这件事上,她打探消息的本事还是第一次受了挫。
“不是算了,真相总是真相,总有一日会大白于天下,只是希望不会太晚。”归明月缓缓说道。
“可是……”金锞儿心里还是有些郁闷。
“锞儿姐,我看就别说别人的事了,咱们还是去选布料吧!”凝香在一旁一直着急着呢。
今儿那些用来给下人们做年节新衣用的衣料都到了,堆在院子里,匹匹色彩鲜亮,一看就是好料子。
归明月好奇,便也到了院子里去,天晴高爽,看她们一个个兴奋的叽叽喳喳的选着,心里倒是好受了很多。
“青秀姐,我们走吧,大伙都去选料子了。”漱玉无奈开口,这个青秀也是个让人摸不清头脑的,素日里高傲的仿佛自己已然是这个西院里的姨娘了。
“左右不过几匹布,何苦抢来抢去,一个个小家子气。”既然这个自诩清高的漱玉先开口与自个儿说花了,青秀便也开口抱怨道。
漱玉摇了摇头,这人还真当自己是主子了,随即也不再搭理她,自顾走了出去。
青秀嘴上说着嫌弃,但是脚步却紧跟着出了院子。
作为下人衣裳的布料,别个院里大多是粗布纯色的,也就正院大夫人那里的有头有脸的丫鬟婆子才能穿些主子穿剩下赏的绫罗绸缎。
谁知院里堆得这些里面竟然有素锦和织帛这样的价值不菲的好料子。
漱玉不禁有些微怔,摸着那顺滑的布匹,突然有些恍然。
青秀一眼就看上了一匹藕荷色的织锦,平素里丫鬟的旋袄襦裙的大多是些鲜亮的葱绿、鹅黄这种轻俏的纯色,青秀自是喜欢一些看起来大方素雅的。
这批藕荷色的织帛,除了颜色淡雅清新,还有暗暗的竹叶花纹,更是清雅,青秀越看越喜欢,但是碍着面子,又不肯上前取来。
“漱玉姐,这个适合你,给你吧。”自发帮着丫鬟们挑布匹的凝香,说着正好指的就是那匹织锦。
漱玉没想到凝香能主动与自己示好,她以前那可是骄纵的很,后来进了内院又好命的成了很受宠的丫鬟,漱玉其实心里也是中意那一匹,于是立即有些受宠若惊的接过那匹织锦。
以往的凝香是个骄纵蛮横的人儿不假,但那是从前,自从跟了大少奶奶,她也就脱胎换骨了。
自然也是知道漱玉有意靠向大少奶奶这件事,也能看出大少奶奶还是较为看好这个颇有才气的漱玉的。
她这会向她示好,也是有私心,以后大家少不了一起在大少奶奶跟前伺候,先打好关系,自是情分不一样。
漱玉拿着那匹竹叶暗花的藕荷色织锦,喜滋滋的站在一旁,等候大家分完了,听大少奶奶示下。
青秀有些傻眼,又有些气愤,自己最喜欢的一匹就这样没有了。并且眼见着碧色的归了银坠儿,小碎花樱草色的归了金锞儿,玳瑁拿了掐银丝松花色素锦……
如今看来就连凝香拿的鹅黄色印染了迎春花瓣的一匹,竟是也很漂亮打眼。
最后还剩下三匹。
紫檀色、赭色的织帛各一匹,另外一匹则是白花葱绿色的素锦。
前两匹一见就是给姜嫲嫲和成嫲嫲两位嫲嫲留的,只是那红花葱绿上的红花儿也着实大了一点,是以大家都能想象做成衣裙穿在身上,确实不怎么美好。
“你们……”青秀气不打一处来:“这么丑的布匹,让我怎么穿出去!”
银坠儿在一旁冷冷的看着她,呵斥的话还没出口。
“呵,”凝香上前指着她的鼻子,连珠带炮的骂道:“自己不选,怨得谁来?青秀姐姐还真当自己是主子了吗?我劝你啊,最好还是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过和咱们一样是个丫鬟,能穿上这样好的素锦,不知道感激主子,在这里拿什么乔!”
“你,你,你,我不与你一般见识,”青秀气的嘴唇都大哆嗦。
长相青秀的巧儿性子也较为柔和,上前劝架,说道外院的下人们也在分发布料呢,虽然发的不是素锦和织帛这般好的料子,但是花色也是鲜亮好看,不若去那里看一看。
青秀皱着眉头想了半日,也不说话,上前拾起那匹红花葱绿色的素锦,扬长而去。
“巧儿,你搭理她干什么啊?人家根本不领你的好意。”凝香生气巧儿的“胳膊肘往外拐”。
一旁的金锞儿作为凝香的“顶头上司”自然也是讨厌那青秀,讨厌的紧。
“你这丫头误会巧儿了,那位青秀她呀,就算这素锦再丑,也根本就不会去外院拿那漂亮的粗布匹。”在一旁的银坠儿懒懒的开口,巧儿可是她的得力干将,别看她柔柔弱弱、不动声色的,心里可是有计较,做事也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