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静雪浑身一震,手中的绣花针直直的刺入了指尖。
一滴鲜血冒了出来,正好滴到了膝前的刺绣上,氤氲出一大团红晕。
“小姐,你别急,奴婢觉着这事定有蹊跷,邬家大少爷怎么可能与三小姐订了亲事?他明明,明明是中意小姐的啊。”欢若焦急又不解的说道。
“闭嘴!”归静雪大了声音呵斥道,随即又冷了脸色,嗤笑道:“没听母亲都说了,归采薇都怀了那人的孩子……”
况且订亲岂是马虎得了的,后面的纳彩、问名、纳吉一系列的下来,邬静楠能不知与自己订亲的归采薇,而不是她归静雪?
“不是的,小姐,你听我说,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欢若说着凑近归静雪的耳边,说了几句。
原来终于让她给查处了喜鹊那丫头的暗藏的猫腻。
喜鹊竟然在很早几年前便与三小姐归采薇有了勾结,归采薇为着她姨娘的死,一直对归家心怀恨意,先前是暗地里买通了喜鹊。先前归静雪与归明月之间的那些龃龉,也多数是她在中间挑拨的。
前日里她更是频频偷偷与归采薇见面,似在暗暗筹谋什么事,那日更是与夫人俞氏去到邬家说亲。
小姐啊,说不准这一切都是三小姐的阴谋,欢若小声说道。
归静雪听得手不断的握紧,浑身更是发颤。
“你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想想。”归静雪艰难的说道。
这几日归静雪过得度日如年,辗转反侧,好容易挨到羽山动工的那日。
远远的看着邬静楠到了,镇定自若的部署和指挥着,大家伙儿的精神头都很足。归家的人是因着这里面蕴藏的玉石,劳力们是因着这次归家给出的工钱高高的,比别人家给的都高,这让他们在这大冷天里,干劲十足惹火朝天的,大有移山填海的架势。
俞氏那边特意搭建了茶棚,归静雪在一边帮忙。
瞅着俞氏忙里忙外的空儿,归静雪对欢若使了个眼色,便闪身去了一片不惹人注目的山石后面。欢若赶紧倒了一碗茶,走去邬静楠那边。
“邬大公子,我们小姐又几句话想与大公子说。”欢若见左右无人注意,便压低了声音说道。
“归小姐,”邬静楠如约来见归静雪,又一时语塞,不知说些什么,其实自己也有很多话想对她说。
“邬公子,静雪还没恭喜你与家妹的亲事……”头戴幂篱的归静雪艰难的说道:“不知邬公子是如何与采薇相识的呢?”
说完又不禁有些脸红,她为何要问些这个。
“相识的时日不长,定亲这件事……”邬静楠想说不是他的本意,但又不知如何开口,母亲那里不知为何,铁了心相中了归家的三女儿,后来才知竟是镇国侯府的老夫人亲自出面找到母亲说和。
可怪自己糊涂,那日竟没问清楚归家竟还有个不为人知的女儿,便稀里糊涂的答应了。
这下反悔就难了,一来母亲身子不好不想惹她难过,二来他又不想坏了人家归三小姐的名声,是以也只能一直拖着不肯表态,也不回家。
“谢谢归小姐的好意,不过,静楠以为如今这样的情况,你我应多多避嫌才是,以后……”以后也许峰回路转了,母亲没那么执着了,那位三小姐也不愿意再等了,他与归静雪也许……
“以后静雪不会再与邬少爷见面。”还没等他说完,归静雪生硬的打断他的话。
她不想再在这里自取其辱,她今日鼓起勇气来找他,是因为欢若打听到他以及许久没有回邬家,貌似是对这桩亲事的不满和抗争。
谁知今日她才知道,这位邬家少爷对自己之所以不回家,大抵就是想逃避,想只要拖着,事情就能解决。
归静雪自嘲的笑了笑。
毕竟这样的世上,还有几个姬家大少爷,又有几个男子敢如他那般不羁于世,娶商户女,专宠她一人,为她哪怕与整个侯府为敌。
归静雪回去大病了一场,在这期间羽山上竟真的成功的开采除了玉石,最先现世的是一种浓墨色的比一般玉硬又比翡翠软的玉,这玉就如一团没有散开的浓墨,黑的令人新生敬畏,触手却是异常的细腻柔润。
一时间,南阳郡的玉山,轰动整个大东王朝。
同时,还有一件事,比羽山的玉,更为轰动的,就是北疆的平乱大军胜利的班师还朝。
包括归明月在内的整个镇国侯府听闻这一消息,无不喜出望外,日日翘首以盼。
半月后,盼来的却是一个震惊朝野的消息。
姬云逸率领的姬家军,在北境与木雅国的摄政王勾结,图谋卖国,最后被识破并全军覆没在木雅过与兰州城的边境上。
听闻叛军的血洗染了整个北疆边境。
还有就是,木雅国的小王子历经万难回到木雅,亲手宰杀了谋权篡位的摄政王叔,自己坐上了王位,并修书一封给北疆的戍边大将军,请求与大东朝议和,并签订下百年不再入犯的协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