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氏献簪”大太监喊道。
归明月久久的看着托盘里的那支凤穿纱罗牡丹纹金簪,叹了口气,果然这秦家的手艺不俗啊。
吴尚工此时不禁有些焦急万分,一模一样的凤钗,如若被呈了上去,那必有一家是剽窃他人的作品,那便是欺君之罪。
并且,此事坏就坏在,样式一样的凤钗,可是人家做的更为精巧,更为华丽。
这让谁看到眼里,那剽窃的一方都是姬夫人,而不是秦家。
“归氏献簪,”大太监又一次的催促道。
皇上一脸看好戏的看向归明月这边,除了苏大人的另外几位大人不禁面面相觑,不会是被秦家拿出的那支凤钗吓破了胆子,不敢拿出来了吧。
归明月这边的白掌珍表情木然,看不出悲喜,倒是后面的秦宫人站立不安,不失的担忧望向归明月。
“去吧,”归明月点头示意。
“是,”白掌珍整肃了脸色,小心翼翼的端着托盘,恭谨的一步一步走向前。
吴尚工的心神随着她的步伐,逐渐的被绷紧,虽说在看到秦氏献的簪后,她便知晓这结局了,但是那白掌珍手上的托盘,仿佛有带着某种魔力般的,竟让她又有几次莫名的魔力。
秦宫人也是一脸既慌张又期待的眼神看着那个托盘。
大太监稳健的上前,“哗”的一下,利落干脆的揭开了托盘上的黄绸布。
殿中一片寂静。
“你们……”谁都没有想到最先发声的竟是先前一直洋洋得意的秦氏。
吴尚工捂住胸口,一边大口的喘气,一边看向归明月,她该想到的,归明月是怎样的人,她是清楚的,既然那般想要出宫,又怎会容忍出错呢。吴尚工终于松下了心弦,继而被托盘里的那一对凤簪吸了心神去。
如若说秦家的那支凤簪是极尽的精美华贵,那么这一对凤簪便是最极致的威严有气势。
这是一对金摩羯托凤簪,通体赤金色,大气,威严。
凤簪的造型并不繁琐,也毫无花哨。
不花哨,所以更具备一种令人不敢直视赏玩之势。
簪头是极力突出颈羽贲张似在长啸的凤首,凤颈弯折过来顺势成为流畅的凤身与凤翅。凤凰长颈上的披羽确是有些夸张的飞扬起来,极见出动势。
凤凰的脚下是一匹赤金摩羯,摩羯是佛教圣物,归明月先前不确定是否在这大东王朝出现过,所以特意去查了书籍,没想到在传入中原的佛经中看到,吴尚工特意去了趟祭天圣台,在通往祭天圣台的路上,竟也有摩羯的石像。
摩羯本身森严中带着威慑力,托起的却是睥睨外物,傲然长啸的凤凰,它们二者的组合,不可说不给人以震撼。
“好!”皇上朗声说道,看向身边的也是一脸满意的皇后,以及频频点头的大臣,当即大笑起来。
这才是真正的皇家之物,是一国之母的加冕之簪。
秦家的凤簪,美则美矣,精则精矣,但是太过美,太过精,便失了大气,失了皇室的气度。
最后由皇后亲自宣布,归明月的凤簪拔得头筹,获此黄金百两。这只簪子将在她的加冕之礼上作为加冕之簪用,而秦氏的凤簪,则是作为她日常佩戴使用。
这下,不管归明月还是秦氏也都算是皆大欢喜。
归明月难掩心中的欣喜,谢过了帝后与诸位大臣,便步履轻盈的出了文德殿,准备收拾收拾打道回府。
“姬夫人高招,当时真是惊险啊。”吴尚工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但一想到那对受到了帝后极高赞誉的凤簪,又不禁由衷的感到自豪。
归明月慢了脚步,回头歉然说道:“还请吴尚工大人赎罪,明月并非有意欺瞒,实在是心有苦衷。”
“我懂,我懂。”吴尚工拍了拍她的手,表示理解。
“只是夫人如何得知秦家会制出了与夫人图纸上一模一样的凤簪呢?”吴尚工这才问出了心中的疑问,随即又冷了脸色说道:“不过此事出在我尚工局,尚工局里必是出了吃里扒外的内奸。”
吴尚工回头先扫视了一遍最有嫌疑的白掌珍和秦宫人一眼。
“尚工大人息怒,其实明月这次赢得也实属侥幸,说起来,”归明月缓缓回过头,笑道:“这还要多谢,秦二小姐的成全。”
此时归明月和白掌珍都看向了秦宫人。吴尚工指着她惊异半晌才说道:“竟然是你?”
“尚工大人饶命,姬夫人赎罪!”秦宫人再也没了平日里那般的淡定镇静,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走,走,咱们到圣上那里说个清楚去。尚工局竟出了你这般的贼人。”吴尚工没想到素日里默默无闻最令人省心的秦宫人竟是这般包藏祸心。
也是啊,她也姓秦,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她与那制钗世家秦氏的关系呢!可是她进宫来的时候,明明户籍上写着与那秦氏没有关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