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的手轻轻一顿，接着恢复正常：“你是怎么看出的。”

他并不否认，也不屑否认。

“我能闻到死亡的味道。”小淘气叹了口气：“你能不再杀人吗？”

“不能。”叶秋的回答很干脆。

“那你能答应我，不去杀无辜的人吗？”小淘气从他身上仰起头，一双大眼睛与叶秋近在咫尺的对视着，看着叶秋俊秀得好似天使的面庞，再想想他那犹如恶魔般残忍的杀戮，小淘气忽然生出一种想要拯救叶秋灵魂的念头。

她与叶秋待在一起的时候，除了那次把她灵魂拉出身体外，叶秋从未伤害过她。相反，对她还非常好，至少在小淘气看来除了自己父母外，叶秋算是这个世界上第三个对她这么好的人了。她饿了，叶秋会去快餐店为她买食物。她渴了，叶秋会施展能力将小溪上游最澄净的溪水送到她嘴边。她想洗个热水澡，叶秋就把这间屋的主人随手扔到几公里外，让她住进来。

老实说，要不是知道叶秋对她是抱有目的，小淘气在某些时候差点把叶秋当成自己男朋友了。

面对她的请求，叶秋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无辜？你能说说，什么是无辜么？”

“比如那个酒馆的主持人，他没做过什么坏事吧，你的手下却把他给……”小淘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叶秋打断：“是么，或许我把那几个被他摧残过的未成年少女带到你面前来，你就会改变这个想法了。”

“好吧，”小淘气立刻改口，事实上她也知道在那种地下拳赛上混迹的人没几个是身家清白的，她犹不服输的道：“那你告诉我，你今晚杀的是什么人？”

叶秋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我今晚杀的啊，是上百个和你一样的变种人。我想，如果zhèng fǔ知道了我的行为，明天就会把一枚奖章送到我面前来了吧？”

小淘气张张嘴，还要说点什么，叶秋捧着她的脸庞，将自己的脸凑过去，在她耳边一字一句的说道：“记住，在这个世界上，永远也不会有绝对意义上的好人。除非是从出生后就把自己锁在一间小黑屋里，否则，只要与外界接触，与其他人结识。不管你是有意无意，始终都会在不同程度上损害到或是帮助到其他人的利益。就像凯利议员，他在人类的世界里是与变种人抗争的英雄，但在变种人眼里，他却是该死的混蛋。没有人是无辜的，每一个好人的面具背后，都是令你难以置信的肮脏嘴脸。”

“不过，这种大道理我自己都觉得有些虚伪。”叶秋继而笑道：“老天让我活一世，自当随心而为，凡事为什么一定要去寻个理由？正如我杀人，只因我想，我就去做了。我救人，也是我想，我便救了。小淘气，在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是想什么就能去做的人，一种则是虽然心里很想，却碍于现实的种种重压不得不无奈屈服。很庆幸，前半生我是第二种，而自从在那个酒吧醉过去后，我就成了第一种人。”

“因为拥有力量，所以我才能随心所yù。或许rì后我会厌倦，但至少现在，我很享受这种感觉。”

小淘气被他这一大串话说得有些头晕，看她还没消化过来，叶秋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就比如说，现在我想亲你一下，于是，我就……”他没有把话说完，而是直接付诸行动。

小淘气的脸颊被他用力亲了一口。

“啊！”

女孩这次总算反应过来，她羞红了脸，从叶秋怀里挣脱，向卧室跑去。叶秋眼里并无情.yù，更像是逗弄了一只宠物猫。当小淘气把门锁上时，耳边传来青年平静的声音：

“收拾下行李，明天一早我就把你送回家。”

什么？要分别了？

小淘气愣在原地，半晌没能反应过来。

直到叶秋的声音再也没有响起，足足五分钟后，小淘气才确定，叶秋并没有与她开玩笑。

是啊，两人非亲非故，叶秋当初也只是为了创建出【掏魂】才把小淘气掳走。虽然这一路上他对女孩很好，但这并不能掩饰两人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的事实。

既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那终究要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