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在即,绾香骑快马先到城外五里的奉江边等萧怀瑾。
萧怀瑾身披凛凛银甲玄色披风飘荡在身后,身后站的是即将随他出征的兵将,飘着征北元帅的大纛。长兵短刀皆系黑绸,远远望去乌云压城一般。
城外的祭台上,萧怀玥端着祭旗六畜的血递到皇上手边,皇上接过装满血水的碗高高端在手里,迎着初阳高唱:“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协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一首《无衣》,荡气回肠。萧怀瑾揖手单膝跪于地面喊到:“臣!定不辱皇命,马革裹尸,肃清北塞,视死如归!”
五里开外的绾香跨在马上,隐约能听见城门方向士兵此起彼伏滚滚如雷的喊声:肃清北塞,誓死如归。
这便知道萧怀瑾该来了,伸手拉起缰绳准备到官道上去迎。
刚要走,就听到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转头朝树林里瞧,正是那双干净到不能再干净的眼睛。
白修子来了,带了两坛狮子楼的好酒挥着马鞭朝绾香来了。
他这话问得叫绾香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得拉回缰绳退回原地,白修子走到跟前,一下马他便止不住的责怪:“诶!你这人真不地道,都要走了也不知会一声!连送都不让送了吗?”
“将军怎么找到这的?”
“有人见你身披战甲出了平南王府的门,一猜你就是要跟你的丈夫一同出征。你又不可能明目张胆的走官道,就循着这条路来找你了。”
说完他拿下挂在马上的酒坛扔了一坛给绾香:“你什么表情?不愿意叫我来?”
绾香接过酒坛深吸一口气,放肆的调侃着白修子:“将军的小粘豆包没跟来?”
“别提了,在说我可要与你绝交了。”
“绝交?”绾香歪着头一脸不解:“我们……是朋友吗?”
白修子问到:“不是吗?我救了你两次,还请你喝过酒。你不能嫁给我,做个朋友总不过分把?”
“当然不过分,只是……”
“你可别再拿‘云泥有别’那一套来搪塞我。”白修子赶紧打断她:“现如今你可是平南王明媒正娶的平南王妃百宁候的义妹,与你做朋友怎么看都是我高攀了!”
他表情浮夸的看着绾香:“你脸上有东西。”
“嗯?”绾香忙伸手擦自己的脸。
白修子不说话看着她狠狠抹了两下,就看到她抬头问:“掉了吗?”
“是这边。”说着白修子趁机伸手揪起绾香另一边脸,扯得绾香嘴角都裂开了,白修子痴痴的看着她:“你还是这样笑起来好看。”
绾香竟有这么一瞬间惊慌失措,回过神的时候赶忙伸手打掉白修子的手:“你想让我笑就直说,真是的……”
“好了。”白修子揭开盖子:“狮子楼的好酒,为了给你践行,特意去买了三坛。”
“三坛?”绾香却只看到两只巴掌大的小坛,他白色的衣角随风蹁跹,一副朗月清风的模样:“另一大坛我埋在将军府后院了,等你……和你丈夫凯旋,我亲自送到平南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