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娆温柔道:“日后便不会了,你与吴公子总能逢凶化吉,日后定然是一路畅顺。”
郑令意展颜一笑,道:“两位姐姐也是,定然是婚姻美满,儿孙满怀。”
沈沁不好意思的看向马车外,吩咐春水道:“咱们回去吧,人挤人也没什么好看的。”
陈娆也是一笑,笑容里却有几分勉强,她不欲郑令意详问,赶忙换了个话题,道:“吴公子在大理寺可还惯?我听家父说,严寺卿可是个苛刻的呢。”
“夫君以文章得他赏识,但进了大理寺,便不是能写几篇好文章就成的。至于到底如何,且看夫君他自己吧。”
郑令意也接了她的话,可总有些担忧陈娆。
她知道陈娆订了一门远亲,对方是硕京知府的嫡长子,听说是相貌俊朗,文韬武略皆备的一个好儿郎。
而且,这知府虽大多是从四品,可硕京知府因为兼管偏京等京城周边地界,地位特殊,所以乃是正三品。
不论是男子本身还是家世,都是一门不折不扣的好亲,陈娆的些许忧虑,大抵也是因为要嫁去硕京的缘故吧。
都说好女不远嫁,尤其是京城的名门闺秀,更鲜少有外嫁的,硕京虽不算远,可怎么说也出了京城。
陈家对陈娆甚为疼爱,自然不会匆匆将她嫁了,只是嘉安太后的眼睛总是盯着陈娆身上,弄得陈家人心慌,与其叫陈娆做一个联络势力的棋子,不如嫁的远些,好成全她一生。
第二日去温家拜访温湘芷,郑令意特在帖子里问起了郑楚楚。
温湘芷知道她的心思,便早早将郑楚楚请来饮茶。
真真是许久不见她们两人了,温湘芷虽与郑令意有联系,可大多都是书信往来,而郑楚楚更是难见了。
郑令意见到她们时还有些发蒙,温湘芷瘦得像根芦苇,而郑楚楚的身子却如吹气一般鼓胀起来。
“姐姐,你这……
郑令意握着她的手上下打量着,不知说什么好。
“胖些不好吗?不觉得福相些吗?”
郑楚楚笑起来的时候,面上的肉都挤到一处,她如今是真不在意外貌了,反过来安慰郑令意。
郑楚楚的夫君前年已经病逝了,温家从旁支过继了一个男孩到郑楚楚膝下,郑楚楚唯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年岁小些,这样才贴心。
这孩子今年已经五岁了,生的虎头虎脑,倒是与郑楚楚有了几分相似。
郑令意也是第一次见这个孩子,听郑楚楚说孩子叫珍哥儿,便叫绿珠送上了见面礼儿。
郑楚楚知道有些话当着她的面不好说,略坐了坐便走了。
郑令意见郑楚楚总算过得舒心了几分,心里也宽慰了些,正笑着看向温湘芷,道:“你们二人还真是……
她喃喃着省略了后边的话,心疼的看着温湘芷,道:“许久不见,怎么瘦成这般,也未听你说自己病了呀。”
“没病,只是觉得瘦些好看。”温湘芷微微一笑,面皮都打褶了。
郑令意觉得有些不对劲,一打进屋起就觉得有些不自在,她环视一圈,道:“杜鹃呢?怎么不见她伺候着。”
温湘芷闻言看向她,不说话,只是微笑,笑着笑着,却落下泪来。
郑令意着实困惑不解,忙道:“这,这是怎么了?”
温湘芷用手指蹭去眼泪,语气平静的道:“杜鹃嫁人了,你一问起,我有些想她。”
侍奉茶水的婢子正搁下一份蜜浸酸果儿,手没端稳,险些溅出些汁水来。
郑令意瞧了她一眼,认出她是彩雀,当年是与杜鹃一道伺候温湘芷的贴.身婢子,如今却被贬成了二等婢子,不得贴.身伺候。
温湘芷如今是身边伺候着的都是有些岁数的婢子,看着一副严苛相,一左一右的立在温湘芷身后,仿佛押解犯人一般,郑令意看着很不顺眼,想来是温家主母放在温湘芷身边监视的耳目。
郑令意想起温湘芷书信里许久不曾提到的那一位‘蓝哥哥’,如今算来已有两月,心里渐渐有了几分揣测。
郑令意装作未觉的样子,笑道:“明日咱们去仙人耳听戏可好?”
温湘芷还未说话,那婢子便道:“姐儿,还得问过夫人才是。”
婢子很是倨傲,显然已经惯了这样行事说话。
温湘芷转身瞥了她一眼,忽得伸手打翻了那道蜜浸酸果儿,叫人猝不及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