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嫂,你坐在这边儿,正好让门给挡住了。我觉着她是没瞧见您,只见到了我们姐俩,这才如此肆无忌惮的。”郑令意道。
高曼亦深觉无奈的一笑,她并非当事人,所以很快就不受此事困扰,继续吃喝了。
而郑嫦嫦心中却一直不大舒服,回程的马车先送高曼亦回了吴家,郑令意又送郑嫦嫦回郑府。
马车里只剩下了姊妹俩,郑令意见郑嫦嫦还是郁郁寡欢,便道:“别不开心了,何必叫她扰了咱们的心情呢?”
郑嫦嫦靠郑令意肩头,眨巴着眼睛望着她,忽然轻声道:“龚馨玉喜欢米家二哥。”
郑令意垂眸瞧她,纳罕道:“你怎么知晓呢?”
“其实这回算是我第三回见到龚馨玉,有一回与冯家姐儿去听戏时偶然撞见了米家一大帮人,米家二哥与我说了几句话,龚馨玉就不乐意了,拼命的怂恿他离去,我就瞧出来了。”郑嫦嫦一五一十的说。
“米家二哥与你说了什么?”郑令意好奇的问。
“没什么呀,就是打了个招呼,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总不能装作陌生人一般擦肩而过吧?那多没礼貌。”郑嫦嫦拨弄着郑令意胸口坠着的玉环,道。
郑令意点点头,道:“咱们无错就成了,不必想那样多。”
今日的这一顿素菜很合高曼亦的胃口,回了灵犀院后还有几分意犹未尽,所以在晚膳时又让小厨房上了一桌的素菜。
吴永安看着绿油油的一片就没了胃口,可高曼亦如今在院里说一不二,挤得吴永安地位全无,自是不敢提的,只能干嚼咽了。
幸好高曼亦自己尝了也觉得滋味寡淡不下饭,就让小厨房多焖一道肘子上来。
吴永安借口不饿,生生等到肘子上桌才重新落座吃饭,只是这肘子还没吃上一口,就见香阳有些惊慌的走了进来,对高曼亦道:“夫人,哥儿好像有些发烫。”
高曼亦一听就摔了筷子,匆匆向外走去,吴永安哪里还能再吃,也跟着去了点哥儿房里。
小小的一个人儿躺在摇篮里头,脸蛋红扑扑的。
香寒已经去请大夫了,屋里到是封得严严实实的,大家身上都是暖和和的。
“怎么会烧起来呢?”高曼亦伸手一摸自己的孩子,眼泪就掉了下来。
吴永安瞪着乳母,怒道:“是不是你照看不周?!”
乳母吓得要命,连忙跪了下来,道:“奴婢没有,奴婢没有。奴婢一直尽心尽力照看哥儿,寸步不离呀。”
香阳弯腰在高曼亦耳畔道:“夫人,四姐儿午后来这坐了许久,奴婢瞧着她总是打呵欠,还咳了几声,脸上也红红的,问了她几句,她只说是炭火熏的,可……不知道是不是有关?”
“马上去查!”高曼亦恨道。
若点哥儿真是让吴雁染上的,出了个什么好歹,吴雁也别想逃得过。
香阳离去后不久,香寒就带着大夫来了,见是个不足两月的婴孩,大夫用药也是谨慎再谨慎,小心再小心了。
香寒一请大夫,就是阖府皆知了。
吴老将军立刻就下了命令,不许大家一窝蜂的钻到灵犀院里去,他自己心里也担心,留了大夫在府里,方便时时照应。
香阳去吴雁院里询问时,吴雁矢口否认,杨姨娘却是神情瑟缩,香阳想问她的时候,却被吴雁支开了。
高曼亦眼下一颗心都拴在点哥儿身上,暂时分不出精力来分辨真假。
不过也用不着她来费这个神,夜深时分,点哥儿的烧已经退了下去,大夫说幸好发现的还算及时,所以孩子身子不曾受损太多,只要小心照看,不要再度受凉就好。
高曼亦正在点哥儿摇篮边上打盹,觉察到有人蹑手蹑脚的进来,原是香寒。
香寒给她端了一盏银耳红枣羹来,见她喝了两口后,才轻声道:“夫人,四姐儿院里来求大夫。”
汤匙沾到唇边又移开,高曼亦的表情冰冷的可怕,她将汤碗递给了香寒,又摸了摸点儿细软的头发,目光温暖,语气却寒气逼人。
“大夫歇下了,谁都不许吵他,他明日还要给点儿调养身子。”
“诶,知道了。香阳已经打发了。”香寒道。
其实方才杨姨娘哭哭啼啼来的求大夫的时候,香寒有些心软,但香阳一口就拒绝了,见香寒有些迟疑,她便让香寒自己来问高曼亦的意见。
‘看来,还是香阳更了解夫人。’香寒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