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信中还言,此时掉毛还算少的,天热了掉的更多。
郑令意无奈的睇了娇娇一眼,娇娇觉察到她的目光,讨好的摇了摇尾巴。
“夫人,老将军递话让您去伶阁。”绿珠走了进来,对郑令意道。
“让我去伶阁?”这可是少见的很,吴老将军自己去伶阁都去的少,怎么会让郑令意去伶阁。
绿珠鼓起腮帮子点点头,她也不知道原由。
主仆俩往伶阁去了,见香寒和凤儿已经站在了门口,就知道今日的事情,郑令意大概只是做个陪客了。
郑令意在门外已经听到了哭声,但进了屋里,怎么也没想到眼前会是这样一副场景。
乔氏在哭,万圆圆在哭,高曼亦也在哭。
吴老将军被哭声团团包围,脑袋都快要炸了,他见郑令意来了,勉强松一口气,但这哭声依旧是不绝于耳,很快又叫他头疼起来。
郑令意朝高曼亦走去,道:“二嫂嫂,你,你们这是怎么了?”
高曼亦不答,眼泪无比汹涌,像是要与其余二人一较高下。
郑令意又看向另外两人,道:“婆母,大嫂,可是想起大哥,又牵动心肠了?”
乔氏一听这话,顿时哭嚎起来,道:“我可怜的儿啊!”
吴老将军心里也很难过,乔氏的声音令他心如刀割,额头有青筋在跳,道:“你这样子成何体统!”
“我儿子都没了,我还要什么体统,要什么脸面!?”乔氏是真的悲伤,可也有仗着这几分名正言顺的悲伤要闹一闹的意思。
万圆圆一声高一声低的哭着,像是给乔氏的话语伴奏。
“您是死了一个儿子!不是两个!”高曼亦没能忍住,大声道。
乔氏一下子弹起来,像是揪住了高曼亦的把柄一般,指着她怒道:“你这个没心肝的东西,竟敢出言诅咒!”
万圆圆也悲鸣一声,居然昏了过去,翠珑忙将她扶起,又瞥了高曼亦一眼,像是高曼亦刚才拿了个大棒子把她给敲晕了一般,
郑令意越发莫名其妙,道:“大哥逝世本叫人伤心,怎好再互相攻讦?”她这话里真心实意没多少,但理却是对的。
乔氏睇了高曼亦一眼,见她绷紧了一张脸,想来还是不愿松口,来硬的不行,只能试试来软的了。
她叹了一声,对高曼亦凄然的说:“我也不是要抢你的孩子,可老大毕竟是长房,不能没后呀。”
“外头孩子多得是,还怕找不着一个好的吗?”高曼亦并不理会她的示弱,依旧冷冷的说。
郑令意这才明白这场纷争的由来,原来是乔氏觉得大房香火无人继承,要过继点儿。
儿是娘的心头肉,难怪高曼亦如此强硬了。
“可,可那毕竟不是我吴家血脉啊。”乔氏若想去外头寻一个,就不会有今日这一出了。
点儿不论在谁名下,都是乔氏的亲孙子,若是归了大房,还能时时在乔氏跟前,对乔氏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但对高曼亦来说,自然是锥心之痛。
“我也只有一个儿子,您真就这般狠心?”高曼亦这话,却是对着吴老将军说的。
吴老将军还未说话,乔氏指着高曼亦,一脸痛心疾首的说:“我知道你是家中嫡女,自小娇惯,也不敢支使差遣你,自打你进门来,晨起侍奉的事情做过几回?不都是你大嫂做的吗?如今大房遇难,你不但推脱责任,还出言不逊,我要让你高家人来评评理,这就是他们教养出来的‘好女儿’!”
乔氏这话不可谓不重,但高曼亦也不是全然无理,她膝下又不是孩子成群,如何叫她舍出去一个?
可世家大族从来重视长房香火,高曼亦大哥膝下只有两女,儿子便是从她二哥房里过继来的。
乔氏此时刻意提起高家,为的就是提醒高曼亦,‘你高家,也是做过这种事情的!’
她见高曼亦无话可说,正得意着,忽见郑令意附耳在高曼亦耳畔说了句什么,高曼亦眼睫一眨,一滴凝在眼眶上的泪水就这样落了下来。
‘这个小贱人,不知道又在出什么鬼主意!’乔氏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