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令意的身影时常在梦里出现,又一语不发的离开,她对着他微笑,又不对他吐露心声。
吴罚又梦到了新婚那日,他是很高兴的,直到看见郑令意有些畏惧的躲闪他的触碰。
‘她是不得已才嫁我的吗?’梦里的吴罚变得不太自信起来。
“谁说不是?”绿浓忽然从池塘里升了上来,浑身湿淋淋的,她皱着眉看着吴罚,道:“姐儿那是叫人害了,除了你还能嫁谁?”
吴罚想要反驳,忽然画面一转,回到了多年前他第一次真正见到她的时候。
他一眼就看到了她的美丽、狡黠和伶俐,在那些不能看到她的日子里,他时常的梦到她。
起初的梦很模糊,支离破碎,后来渐渐变得清晰和滚.烫起来,简直真实的叫人快乐又痛苦。
吴罚每次有幸见到郑令意的时候,心里总是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在梦中,他自觉亵渎了她。
成婚之后,他们之间真正的肌肤之亲来的很迟,也很自然。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她开始主动替他束发,系腰带,握着他的三千青丝,环抱住他的腰。
等着她一步步走近自己的感觉很不错,也很煎熬,也不知道郑令意是否曾发觉,他那时睡前所看的大多都是清心的经书。
后来她替他擦背,洗发,开始了肌肤与肌肤的接触,手指有意无意的从他的背脊抚过,那种难捱的滋味实在很刻骨。
吴罚有些克制不住,将她拉进了浴桶里,衣裳顿时湿透,勾勒出他窥视已久的美好,水从桶沿边涌出,一波一波的,就像海浪,惑人的海浪。
他那时觉得,郑令意是默许的,甚至于,也是有一点期待的。
可今日,吴罚在半睡半醒间紧紧的皱着眉,他在反省自己,是否是太自信了一些,一切的顺理成章,或许只是他的一厢情愿呢?
吴罚的梦境不知道断在哪里,他安静的睁开眼睛,手下意识的往身旁一伸,空空如也。
天刚蒙蒙亮,做了一晚上的梦,吴罚脑子里不大清明。他在床沿边上坐了一会,拿了帕子沾了冰鉴里融化的水囫囵擦了把脸,便拿上佩剑出去了。
有了上一次的疏忽,郑令意不在时,正屋门口也有佩儿守着,此事正是人最贪睡的时候,吴罚开门出去时,佩儿在廊下的铺盖上睡得正沉。
吴罚不渴也不饿,就没叫醒她。
佩儿自己醒来的时,已经是大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她揉着眼睛,一瞧见正屋门虚掩着,顿时就精神的不行,也不知是有人进去了,还是主子出来了。
她轻叩了叩门,道:“少爷,是您起来了吗?”
屋里没人说话,倒是肩膀上叫人给拍了一下,佩儿本就提着心,又叫吓了一跳。
“一惊一乍的,怎么了?少爷起来了?”来人是绿浓,笑着说。
“少爷好像出去了,我,我那时候大概是睡着了。”佩儿难为情的说。
绿浓推门进去,吴罚果然是不在,她想了想,道:“你先把铺盖收拾了,再洗漱洗漱,然后去小厨房把早膳拿来,夫人和嫦姐儿要过来吃,我问问守门婆子去,若不是出去了,大概就是练剑去了。”
佩儿得了吩咐,心也就定了,一样样的吩咐下去,又端了饭菜了。
她码菜的时候,郑令意与郑嫦嫦就来了。屋里有绿珠伺候,佩儿就出去了,正遇上吴罚大汗淋漓的回来,她又赶紧的去备水。
这样一来,吴罚自然无法与她们姐俩同桌吃饭了,郑令意吃过早膳后,又让人取了一份,就搁在外间桌上,她自己也坐在一旁,等着吴罚来吃。
吴罚走了出来,见到她的时候居然很明显的一愣,像是很久没见了,又像是意外她会出现在这里。
“怎么了?”郑令意笑笑道。
吴罚摇了摇头,拿起一个素包子,往酱肉里一沾,又往口中一送,一下没了半口,嘴里塞的满,也就不能说话了。
“先喝碗豆浆吧。”郑令意觉得吴罚好似哪里有些不对劲,伸手摸了摸他额前的发,随口道:“怎么没什么精神,平日里见你练完剑都是神采奕奕的,可是昨天没睡好?”
倒叫她说对了一半,吴罚心里感受复杂,又觉得自己矫情的厉害,匆匆吃过早饭,道:“吴鱼受我之邀来大理寺供职,我去与他见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