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容岸进来的时候,她抚着胸口转身,似乎叫他吓了一跳。
“夫君,你回来了?”吴柔香笑着起身,十分殷勤的迎上去。
郑容岸也不理她,冷冷的推了她一把,进偏阁书房去了。
吴柔香过惯了热脸贴冷屁股的日子,晓得他不是在外头吃了气,就是又反复的为那事生气,吴柔香早就麻木了,见他进书房去了,反倒松快了些,撇一撇嘴,也不去理他了。
“我到底是为了他着想,虽说事儿没办成,也不至于气上这么久。”吴柔香不以为然的说。
翠知连忙道:“夫人呀,你歇一歇嘴吧。听到了又是麻烦。”
“他又不是千里耳,我又没扯开嗓子叫唤,哪里听得见?”吴柔香睇了翠知一眼,近来心里不顺,连翠知的话都听不顺耳了。
翠樱迈着小碎步走了进来,她躬身在吴柔香耳畔道:“夫人,说是十五姐儿和那个谁一道来了,姑爷好像是吃了些气。”
得了吴柔香的授意,翠樱一直和郑容岸的贴身小厮四喜有来往,就是为了能得消息。
吴柔香皱着眉头,道:“又是这个女人和贱种,真是不安生!”
她先是生气,又有些慌乱起来,道:“她今日该不是又来提她弟弟的事情吧?该不会又要逼着公爹问罪处置吧?”
“这,这奴婢哪里知道,姑爷都没进去呢。”翠樱道。
吴柔香点着翠樱的额头,气道:“你是个死人脑袋不成?打听打听啊!”
“咱们外院的人手都叫国公爷给拔了,哪里还有人给咱们使唤呀?”翠樱委屈的说。
翠知不等吴柔香骂的更难听些,连忙把翠樱推出去,道:“你傻啊!再找四喜,让他帮着打听不就成了?!”
翠樱有些犹豫,四喜对她一直毛手毛脚的不安分,她心里很厌恶他,可被翠知在腰间不清不重的拧了一下,又见她挤眉弄眼的使眼色,只好去了。
…………
这厢,郑令意正与郑国公顶上针了。
今日,她来是要说两件事的,一件是郑启君受伤一事,一件就是米家选了日子要来提亲的事。
“米家?”郑国公很是意外的又点点头,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盯着郑令意说:“还是你有办法,有远见。”
他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就说郑令意常带着郑嫦嫦出门交际,瞅上了米家人后,又使了些手段,叫人家肯了。
被自己的亲爹这样看轻,郑令意连个反应都懒得给。
吴罚却开了口,道:“是米家二哥儿看上咱们妹妹,所以求了米家长辈。说到底,还是咱们妹妹讨人喜欢,若不是拘在后宅里,千家百家求也不奇怪。”
很少从吴罚嘴里听到夸奖,所以显得格外动听。郑国公嘴角一翘,对吴罚道:“爱屋及乌也不用把那丫头给夸成这样。”
他也知道郑令意今日来的意思,提亲鲁氏总得露面,她是不想让鲁氏使心眼毁了她亲妹子的婚事。
米家这桩婚事嘛,他是满意的,自然不能叫鲁氏给毁了,只是……
“想要叫她老老实实的,你总得把架在她脖子上的刀给移开吧?”郑国公道。
郑令意感到奇怪,自己这亲爹,怎么就能用的一句话,就轻而易举把她全身的怒火都勾起来。
“那您这意思,是不追究了?也是不打算接弟弟回来了?”郑令意也很惊讶自己此时还能好声好气的说话。
“那你这意思是要追究到底了?闹得这样,嫦嫦的婚事若失了颜面,出了个什么岔子,你这个做姐姐的怎么过意的去?”郑国公心里有了盘算,不怕郑令意不低头。
‘好啊!打量着我手心手背都是肉,为着嫦嫦的婚事能顺利,非得要我对弟弟的事情既往不咎。’郑令意心想着,觉得更加纳闷了,郑国公没必要为鲁氏做到这个地步。
见她迟迟没有说话,郑国公也不急,像是知道有鱼一定会上钩,也就不在乎等待的时间长短了。
郑国公的心思大家都看得清楚,吴罚也觉不满,“岳丈……
他刚说了两个字,就听郑令意道:“好,在这件事情上,我就不追究夫人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