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而赵淑媛却突然讳莫如深地报出了这个数字,唇边漾开一轮最炫丽的笑。
才三天!这个结论难免让春菱大为讶异。
可她看到赵贤妃这么自信满满的样子,忽而又觉得其实自己的主子肯定正在暗中进行着什么事,否则,怎能如此地笃定这个答案呢?
“在想什么呢?”春菱正收了心思,却听见赵淑媛语带不耐地问道,然后她回神之际,恰巧看到赵淑媛以充满探究的眼神正紧紧地盯着她。
“没什么。”春菱有点心虚地回了一句。
赵淑媛没有继续追究的心思,只是朝她勾了勾食指,示意她低下身来。
春菱于是乖乖地把耳朵贴在赵淑媛的唇畔稍远的位置,只听一丝丝细若蚊呐的声音传来,春菱的脸色随着声音的响起,不免渐渐暗下,最后竟变成了一片雪白。
在满心的惊恐与赵淑媛危险眼神的警告之下,春菱战战兢兢地退了下去。
那晚夜之航在批阅奏章,本来是一派静谧的,随着大殿的门被人极其粗暴地撞开,夜之航闻声,眉头深锁,正待抬头喝斥来人的时候,却看到一脸惶恐的安澄满头是汗的跌了进来。
夜之航豁然起身,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果不其然,安澄机械来禀告的事情确实可以用危言耸听来形容。
他说云裳死了!
他居然说云裳死了!!
真是太好笑了,夜之航闻言突然不可遏制地大笑了起来,这是他回宫以来所听到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啊,小安子。”夜之航仍然以为安澄在跟他开玩笑,不免笑着附和了一句。
那是什么地方,那是宗人府!除了他的命令,谁都不敢碰云裳分毫,她怎么可能会死呢!
一定是安澄见他最近几天烦闷不已,故意找这个一个蹩脚的笑话来逗他开心的吧!
“小安子,你讲笑话的技巧真的有待提高呢。”夜之航依旧不信,只顾着大笑。
只是,笑着,笑着,泪水忽然间就这么溢满了眼眶,他转过头看着安澄,眼睛里是满满的惊痛。
之后,便是一整片的沉静,静到仿佛时间都会为之静止。
当安澄看到转过头的夜之航,一脸受伤的表情时,原本急地哽在喉口的话突然也一下子噎住了,面对这样的夜之航,任谁还能忍心再去提起下面的那些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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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他终究是不忍地叫了他一声,沉默,依然是无边无际的沉默,安澄见他这样子,终于还是忍不住提起了胆,再次巍巍地提醒了一句,“皇上,您还是赶紧去看——云姑娘——最后一眼吧。”
原本安静的夜之航在听到最后那几个字后,突然,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全部的力气,一下子瘫软了下去,跌坐在了地上。
“云裳她——”一句话未尽,他却突然昏了过去,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看着突然瘫倒在地的夜之航,安澄恐慌莫名,急急地冲着殿外大喊了起来,“快宣太医,皇上晕倒了。”
第二日,晨曦穿透渐薄的云层,洒落在宸辉殿塌上的一角时,夜之航终于幽幽地转醒,他艰难地撑开厚重的眼皮,朦胧的视线中一个人影在晃动,待到眼睛再次习惯光亮时,他看清了来人,不易察觉的一声轻叹逸出,他开口问来人:“她现在在哪?”语声嘶哑,低沉。
来人,安澄慨叹,随后禀道:“云姑娘如今被安放到了静慈寺里,没有您的指示,他们都不敢擅做主张。”顿了顿,又补充道:“皇上,他们可都在等着您的安排呢。您看——”
安澄的话还没说完,只是夜之航忽然一下子沉下去的脸色,让他把下面的话活生生地咽了回去。面对此刻面沉似生铁的夜之航,任谁不不敢接着挑战他的底线了吧。
安澄不敢再次开口,气氛很压抑,他只能俯首静立在一旁,没一会,夜之航突然恢复了一贯冷静的样子,他开口,只是声音仍旧低沉而沙哑,倒显得一夜之间受了莫大的打击,而苍老了不知几许,“朕要亲自去一趟宗人府。”这是一句命令,带着不容抗拒的决然。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便已经从塌上勉力地撑起了身,有点费力,可是他却仍旧坚持自己起来,不要安澄的相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