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把这种疑惑说给苏倾听,苏倾只是摸着她的头顶:“现在没有其他更合适的人选了,至少这个人,我可以确信他不会通敌,这就够了。”
“墨谣,”苏倾叹一口气,“你要学会妥协,不是所有事情都能有叫你满意的结果,如果得不到最完美的,你也要学着接受不完美的,知道么?”
“知道,知道,”墨谣对他做个鬼脸,“不要教育我了。”
苏倾无奈地笑,他只怕不能把他知道的一切,都教给墨谣。他把墨谣放回床上,替她拉好被子:“那就早点休息吧,你要多睡一睡,你的旧伤会好得快一些。”
他拿出一个长方形的小盒子,送到墨谣跟前。墨谣欢呼一声:“给我的?太好了!这好像是你第一次送我正式的礼物。”
“不是礼物,是给你的东西。”苏倾打开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柄短剑,剑刃锋利异常。墨谣惊叹着拿在手里,随手在床头木柱上一试,轻轻一划就能留下一道深深的印记。
“真是好东西啊,”她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我不管,我就当是你送给我的礼物了。我好开心,你终于送我礼物了啊。”她蹭进苏倾怀里,软软的头发在他鼻尖下面晃来晃去。
突然,墨谣想起一件事,坐起来盯着苏倾:“不是说铸造这样的好剑,要用活人祭剑才能铸成么?这柄剑……没有用活人吧?”用活人铸成的剑,好恐怖,她可不想每天带着这么恐怖的东西在身上。
苏倾忍不住笑了:“放心吧,没有。指甲和头发是人身上的精华,用这些部分祭剑也是一样的。”
他抬手想摸一摸墨谣的头发,手掌却忽然被墨谣一把抓住。五指修长的右手上,指甲都被连根拔去,露出光秃秃的手指。
墨谣眼睛直发热,眼泪砸在他手指尖上:“你……你给这柄剑祭炉了?”
“没有……”苏倾想收回手,却被她抓得很紧,手指上的热度令他不安,“好吧,是我。你知道我不习惯强迫别人,指甲而已,很快就会重新长出来的……”
墨谣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她拉起苏倾的左手,上面的五指同样没有指甲。难怪回来这些天,苏倾都没有写字……十指连心,要多狠心,才能活活拔去十指上的指甲。
“为什么……要这样……”墨谣不想哭,她想高高兴兴地接收礼物,这是苏倾送她的第一件礼物,可是眼泪就是止不住。
温热的泪水落在他的手掌心,顺着指纹缓缓滚动。苏倾心头微微颤动,一阵剧烈的咳嗽冲口而出。他想铸一柄好剑送给墨谣,等到不得不留她一个人在这苍茫乱世中时,至少还有这柄剑可以陪着她。等到他逆不过天命,不得不离开时,他的一部分,还能用另外一种方式陪着她。
“墨谣,别哭了,”他用光秃的手指擦去她的眼泪,“这是礼物,收礼物不是应该很开心么?你这样,我会很有挫败感,让我觉得,我的礼物你不喜欢。”
“我……”墨谣的话,被突然闯入的宫女打断了。
宫女上气不接下气地禀告:“大、大人……紧急军情,刚送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