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什么,孟景儒又问道:“人杀成了没有?”
薛凯如实道:“二少爷正要杀她,宋莲舟却几次三番拦住了他。”
“她怎么也在?”
“这个,属下暂时无法知晓。”
孟景儒似有思量:“宋莲舟的出现太蹊跷了,”他转过头,若有所思地对护卫道,“这个女人委实不简单,仔细去查查今晚她为何出来。”
薛凯:“是,老爷。”
“你刚刚说宋莲舟拦住了回儿,也就是馨儿没杀成?”
“是,老爷。后来尚馨儿被人劫走了。”
长风吹起孟景儒广袖衣袍,他平静的眼里陡然闪过一丝锋芒,草木摇动,尊贵的丞相忽然缓缓一笑:“回儿的翅膀,可真是越来越硬了。”
雨洗过后的夜空有种清华的况味,孟景儒站在窗边,身影被淡薄的光华斜斜拉下一个剪影,他闭闭眼,复睁开,道:“还有什么事情要禀报的?”
薛凯沉声回答道:“回相爷的话,二少爷受伤了。”
闻得这句话,孟景儒平静的眸子里闪过波澜,他连忙转过身来:“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说?”
薛凯望着爱子心切的老相爷,心里暗想道,刚刚相爷连连问少爷出去的事情,他一开口相爷就问少爷干什么去了,相爷是出了名的重礼法规矩,他当然只得一一禀报,问什么答什么。
孟景儒也没理会护卫的踟蹰,只道:“可严重?”
护卫见着相爷一脸关切的样子,只道:“少爷……口吐鲜血。”说完这句话后,薛凯感觉头顶像有闷雷的声音滚滚而过。
孟景儒闻言未曾有很动怒的样子,只是声音沉得吓人:“是谁打伤的?”
“是……是宋莲舟。”薛凯道,“宋莲舟打伤了二少爷之后,那些人就把尚馨儿救走了。”
孟景儒缓缓的话语中夹杂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恼意:“回儿迟早会败在这个女人的手上。”
想到了什么,发须微白的丞相忽的道:“说一下当时的具体过程。”
薛凯答道:“当时属下安排人在暗处,他们汇报说……”护卫把从下属那里听来的过程陈述了一遍。
听罢后,衣带飘飘的上晟权相久久未曾发言,他的眼神变得有些晦暗不明,低声喃喃道:“回儿要杀馨儿,是真的要杀,还是在做戏给我看?”
本来是笃定自家儿子翅膀硬了,在做戏的,可是听罢薛凯这一通汇报,孟景儒觉得若是做戏,这孩子心机未免也太重了些,尤其,他一直对宋莲舟念念不忘,在她面前展示他的残忍将她推远,似乎不符合回儿的个性。
似乎,回儿是真的狠下心来,要斩草除根,杀了馨儿了。
似乎啊。
深夜,乌黑的身影与黑夜融为一体,狸猫一般轻巧地穿梭在皇宫之内。连舟拿着自制的小型钩锁,在宫楼屋顶上自如来去,凭着前世养成的对地理位置的敏感度,连舟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房间。正想掀开瓦一跃而下时,连舟忽的感觉周围有些不对劲,果然,淡淡的月光下,屋顶上有身影缓缓从黑暗中走出,那人身着黑袍,玄衣雪肤,风姿绝世,夜风之下衣衫猎猎,嘴角噙着浅笑,俊秀的脸上酒窝似隐似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