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程序都进行的井然有序，这已经不知道主持过多少次的签约仪式，江凛早已将其中的过场烂熟于心。

但就在招呼客户将想要签订契约之人的名字说出的时候，那位一身香奈儿套装，却依旧满身暴发户气息的张女士，竟忽然娇羞了起来。

她的脸色，顿时有些红润，一种十分假仙的，假装不好意思的表情瞬间出现在了江凛面前。

“我想要的对象啊……”张女士短暂的沉默了一下，接着才在恶魔先生的面前，快速的说出了心仪对象的名字：“周子怡。”

江凛本想将签订契约的程序继续走下去的，可是听到了张女士口中所说出的名字后，江凛握持着契约卷轴的手，忽然情不自禁的抓紧。

周子怡！那不就是以前曾经跟大明星顾云墨一同拍戏的小鲜肉男偶像么！

不过若只是一个明星的名字，却也不足以让江凛这样大惊失色，她惊讶的是这个名字，竟然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内，在这个办公室中重复出现了两次。

江凛转身打开电脑，在私有云服务器上查了一下自己建立的客户资料库，周子怡作为契约操控的对象，正如江凛所记得的那样，在短短的两个月，竟然出现了不止一次。

上一次周子怡被恶魔契约所操控的时候，正好是一个月前，而签订契约的女人，却明显不是眼前的张女士。

王女士。客户资料上面，清楚的记录着王女士的个人信息，从个人档案中看去，这位王女士的身家背景，似乎与眼前的张女士有些相似。

都是在同样的社交环境中，凭着娘家或夫家的资本，而一样的这么有钱，并且从客户照片上来看，甚至两人的穿着打扮都有些神似。

“请问……您是从哪里得知我们公司的呢？”江凛默默的暂缓着签订契约的进程，小心翼翼的旁敲侧击道。

“不知道江总还记不记得王金兰这个人？”张女士之满心欢喜的期待着爱情的降临，此刻听到江凛的问话，更是不疑有他，十分干脆的回答道：“她可是我的好闺蜜，你们公司的业务，也是她介绍给我听的。”

“那……周子怡……”江凛还有些发愁要怎么问才会显得不那么唐突，却不料张女士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就已经捂嘴笑着对江凛说道：“周子怡你应该知道的伐？他可是现在最当红的小鲜肉啊，当时拍完《一明天下》之后，他的人气可是不得了呐，我和我好闺蜜们，可都是对他垂涎三尺呢，不过还是金兰比较神通广大啊，知道了你们这家公司，不然我们当时组团去包养他，开出了好厉害的价钱，那个周子怡还是不愿意的咧！”

一席话，张女士说的头头是道，有理有据，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更是在提到了“厉害的价钱”后，显出了一股子浓浓的市侩气息。

这话听到江凛的耳朵里，她却忍不住感觉到了胃里猛然一阵翻搅。

“胡闹！”也不管客户正笑得花枝招展，江凛猛然一拍桌子，便愤怒的将契约卷轴按在了桌案上面：“难道你们签订契约，就是为了这样龌龊的事情么！”

江凛一向以为自己所做的事业，乃是为了帮那些可怜的女人们，短暂的做一场终生难忘的美梦，若是有人选择自此沉溺在梦中，那却也只能算是个人的选择。

可是江凛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更无法接受的是，当公司名声在外，客户越来越多的时候，在客户群中，竟然有人利用自己的公司，行使这样龌龊的勾当！?张女士与王女士的所作所为，简直比逼良为娼还更为人所不齿！并且让江凛愤怒的是，自己竟在潜移默化之下，成为了逼良为娼的媒介！?老板娘苦心建立的公司，难道就是为了这种卑鄙的人所服务的么！?“请你离开！也请你告诉你的那些闺蜜们，今后请不要踏足本公司一步！本公司绝对不会做你们这种人的生意！”

江凛说话的语气毫不客气，而张女士听到眼前的年轻女总裁说翻脸就翻脸的话语时，先是有些错愕，但很快的便恢复起了自己平时对待旁人的那副嘴脸。

从她的脸上，江凛看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傲慢与无礼，只见这个顿时变了脸色的女人忽然露出了一抹讪笑，接着用十分明显的威胁语气对江凛说道：“江总，我劝你还是乖乖的做自己的本职生意为好，不然的话……你可知道我老公是谁？他可是堂堂的商业局二把手，若是惹恼了我，分分钟我就吊销你们的营业执照，再说了公安厅的老杨局长跟我们家可是世交，到时候黑白两道的朋友都对付起你们，我想就算是江总这么年轻有为的人，却也是不好在这里混下去了吧？”

语带威胁的张女士跟方才简直判若两人，不过此刻一脸的蛮横表情，却更加的符合她的气质，刚才那故作优雅的姿态，让人怎么看怎么觉得不舒服，倒是现在忽然撕破脸了，却让人觉得有些相得益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