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刘氏无奈的摇头,颖姝心中也凉了半截。
“你身子可还好?”汪老太太亦是含着眼泪。
“祖母,我都好。只是心中有些郁结罢了。”
汪老太太与刘氏皆不约而同地叹起气来,如今整个汪家处于阴霾之中,好似也只能叹气了。
等到五日后再入宫,颖姝前去拜会朴妃,朴妃则也是皱着眉头:“我本来在陛下面前便说不上什么话,陛下听我这样说,倒是没斥责我,只是叫我不要再说了。我也没什么法子。我又去问王真,王真也说无法,倒是说能暂且听我的帮我说几句罢了。只是我瞧着王真那样子,倒也不像是个能帮我的。”
朴妃很歉疚地道:“你别怪我,我也尽力了。”
颖姝早料到是这般的结果,只是听到了倒又是另外一重心境了。颖姝看着带着歉疚神色的朴妃,心中又是一番愧疚:“陛下未斥责娘娘罢。”
朴妃摇了摇头,对着颖姝笑道:“未有的事情,陛下只是不高兴,却没有斥责我。”
然后朴妃身后的宫女却是忍不住“哼”了一声,朴妃来不及阻止,便听那宫女抱怨道:“大人下次还是别找我们家娘娘了罢。我们家娘娘是个心善的,可也绝对不是这么个心善法,我们娘娘为了大人的事情,跑到乾元宫去求陛下,竟是生生被陛下给斥责了。可不是娘娘说的那样,大人……”
“住嘴!”颖姝甚是觉着脸红之时,朴妃严厉呵斥住了那下宫女:“你胡说些什么?没有的事情。”又看向颖姝:“姐姐,陛下就是说话说的重了些,没事的。你别听敏贞瞎说。”
朴妃对着颖姝傻傻笑着,似是在告诉颖姝放心不要担忧,然而朴妃越是这般,颖姝便越是自责愧疚。更是想到从前种种冷淡避开的样子。
倒是显得自己狭隘了。
想来想去,便是深深跪倒感谢,再无他法能表达自己的感激。
等回到家中,门口的小厮见状竟是一脸惊慌的模样:“姑娘,老太太与太太请您去正厅一趟,昭明长公主来访。”
她心中一动,便是提着裙子赶紧到了正厅。
正厅中,只见许久未见的昭明长公主端坐在左边上首,汪老太太在右侧,刘氏坐在左下首,汪家女眷俱是一脸凝重正襟危坐之状,昭明长公主则是一如既往地端着架子缓缓喝着茶饮。饶是沈斌那般的事情也未有见到长公主显现出几分疲乏,反倒是她见到颖姝之时挤出个有些勉强的笑容来。
“姝姐儿回来了!”语气虽客气且故作轻松,却是藏不住淡漠与距离。
“参见昭明长公主殿下,长公主殿下万福金安。”颖姝磕了头,便是坐在右侧,甚是恭敬谦卑地看着昭明长公主。
“娘娘,姝姐儿都回来了。不知道您想说些什么。”纵使汪老太太在平京城算是尊贵得众人尊重,对着昭明长公主也不得不客客气气的。
昭明长公主一如既往地端着尊贵的架子,反倒先是问起颖姝来:“姝姐儿在宫中一切如何?”
“回长公主的话,一切甚好。谢长公主娘娘关怀。”标准的句式,想都不用想便能脱口而成。
“那就好。”昭明长公主冷冷一笑,看着汪老太太:“老太太,本宫也听说了贵府之事,心中急切却也不知该如何帮助。只是我思来想去,倒是想到个法子,或许还能有些用处。不知老太太可否有兴趣听上一听?”
对于如今的汪家而言,能抓住一点机会便是一点,又如何有不肯听的?因此昭明长公主在汪老太太与刘氏点头后便缓缓道:“汪大人这事,陛下下旨,我本是没法子的。毕竟是国有国法,触怒陛下本就难以宽恕。只是咱们大歆还有一条法令,皇亲之亲,或可减刑。嬛姐儿是王妃,汪大人为王妃之母,可减刑至流放。可若是再与皇家结一门亲事,本宫再说上一说,或许,凭着本宫的薄面,能无罪呢!我家侯爷有些亲戚在国子监里上学,这些监生为着自己的老师李时勉准备伏阙求告,若能带上汪老爷,定可保汪老爷平安。”
颖姝尚且云里雾里,然直觉只觉着定然没什么好事。只听得汪老太太的声音竟是生生有些颤抖,看着昭明长公主的眼神亦是有些惊慌,“敢问长公主,您是何意?”
长公主放下了茶碗,抽出帕子擦了擦嘴,“老太太也知道,我家斌哥儿如今是不成了。只是这孩子还未有成亲,将来写在族谱上终究不好看些。”
长公主看着颖姝:“若是姝姐儿能嫁给斌哥儿为媳妇,倒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