胯下独角兽一声惊嘶,全部心神仅在杀人上的莫长风、只觉兽背上一股巨力荡来、使得他不能招架。
一个震荡,莫长风被震飞了出去!
身子在空中翻腾,天旋地转之间,莫长风扫视到了树林内的整个战况:
战域铁骑个个骁勇善战装备精良,柳清绮的护卫却是个个好手,双方拼起命来却是在伯仲之间,但无论哪方占据优势,均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局面,十分惨烈。
“不好!”看到一侧,莫长风心中大急:因为不远处,却是有十余骑战域骑兵、奔袭至了柳清绮的面前了。
十余骑独角兽奔袭带来的那股冲击,想都不用想,柳清绮等人肯定是抵挡不住的。
现下,莫长风心中大急的同时,其视线却是随着身子的翻腾移开了,入目的刚好是一棵腰粗的红杉树。
看到红杉树,莫长风心下大定,只见其暴喝中使出了全力,使得他的身子在空中折了方向,而后其双脚却是落到了红杉树杆。
脚下接触到了树面,找到了借力的地方,莫长风随着惯性,双腿踩着树杆几近成了60度弯曲。
“走!”
一声暴喝,莫长风的双腿猛然蹬直,其身子犹如射出去的箭一般,嗖的一下射向了前方。
借助着惯性,奔射中甩出的两招刀花、轻松带走了两条性命,而后莫长风掷出了手中兵刃,变刀为拳,狠狠的击中了一骑兵的后背之上。
‘噗!’
双拳将那骑兵的后背打的粉碎,肝胆俱裂后的尸体被震飞出去,砸倒了数名战域骑兵。
击飞那骑兵后,莫长风伸手拉住无主独角兽的缰绳,身子借力回旋着一个转身,便又稳稳的坐在了独角兽上。
“驾~!”
弯腰从地上抄起一柄血刀,莫长风竟直接在独角兽的屁股上划出了一刀血口。
“嘶~~~!!!”
屁股上传来撕裂的疼痛,莫长风胯下的独角兽嘶吼狂癫,犹如发疯一般的冲向了柳清绮方向。
相较比较柔弱的女护们,果然没有抵挡住刚才的冲击,这才数个呼吸之间,十余名女护便被屠戮了大半,而她们才堪堪带走了三名敌人的性命。
此时间,柳清绮自持习过武术,又是在众女护的保护下,这才没有受到伤害;但堪堪挡过了第一波冲击,第二波冲击却是无力抵挡,两柄刀矛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取向了她的脖颈及腰际。
要死了么?
柳清绮极力闪开了脖颈处攻击,但因为怀抱着女婴,砍向腰际的那柄长刀却是再无力闪躲了。
生死交纵间,柳清绮想到了自己的过往:
自己的父亲柳严身为一郡之守,统御州郡内数千万百姓,做为郡守的女儿,天之骄女,定是过着万人仰望的生活。
不错,柳清绮自幼的确过得是温馨欢乐般的生活,父亲清正廉洁受万人敬仰,母亲温柔婉玉落落大方…
此刻回想起小时候与父母一起的欢声笑语,柳清绮心中不免的又是温馨百倍。
但这幸福的一切,都在柳清绮八岁的时候结束了…
父亲为官正大光明,性情中难免带着股清廉的傲气,柳清绮七岁那年,塑风王朝西北内大旱;
王朝数郡饥民遍野,因王朝调拨赈灾银两之事,父亲坚持王朝调拨多少就用于百姓身上多少,不肯与某些人同流合污贪墨了这笔银子,却是因此得罪了王朝中央的某位权贵。
八岁那年,父亲所管辖的州郡最先脱离了灾情;
据柳清绮回忆,那次赈灾,正是因为父亲的两袖清风,才使得全郡上下、多活了数以百万计的百姓;
那时候,全郡百姓是欢腾的,柳清绮一家自也是万分高兴的;
但是,就在灾情刚刚过后不久,某次的全家出行,父亲遭到了行刺;那次行刺,全城的百姓拼死相救,父亲幸免遇难,但母亲却是离开了。
自那之后,家里没有了欢乐,除了严师教导,父亲几乎没有再开口笑过;
整整十二年间,大小行刺不断,父亲深居简出,对待贪污败腐更是严苛;
在柳清绮的回想里,父亲几乎用尽了他的后半生所有精力、去惩办那些应该受到惩罚的人,但到最后,父亲也仅仅只是坚持了十二年。
在第十二年末,也就是去年冬,家中再次来了一批杀手,父亲那次没有躲过…
自那之后,偌大的柳家,便只剩下柳清绮一人了;
可能是碍于父亲柳严的半生功伟,柳清绮得到了世袭郡主的称谓。
虽说是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但柳严一世廉洁、恩惠众多,现如今保护柳清绮身边的那些人,乃是心甘情愿护在柳清绮身边的…
直到本月初,柳清绮应招入军。
参军后需要侍奉圣使,柳清绮参军之前便已得知,从世袭郡主变成别人的侍女,是柳清绮不愿意做但又不得不做的事情;
自从母亲离世,柳清绮心里就萌发报仇的种子,特别是在这十二年间,父亲的清正廉洁,到头来依旧是家破人亡…
柳清绮不甘,她要报仇,但她一介女流如何报仇?
所以柳清绮抓住了这次机会,圣使侍女意味着权利,哪怕沦为侍女,她也不悔…
过往一瞬而逝,遗憾众多,每个人所做的事,要说后悔,柳清绮不后悔;她相信父亲也不会后悔;至于母亲、那个生自己育自己的人,她同样也不会后悔。
这,就是柳家的傲骨!
只是、
只是苦了自己的这些护卫,苦了自己怀中的这个女婴…
回念过往不过一念,腰间的刀刃已不余半寸。
面对生死,柳清绮淡然一笑,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