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件事,便是父王的态度,今日格外奇怪。”慕容麟说罢,右手的指尖轻轻的捻了一颗小小的花生。稍一用力,这颗圆滚滚的花生便化为了碎末。
“怎么,是他热情的表扬你的功绩,还是冲你发脾气了?”如此火急火燎的待人出去相救,该是怎样深重的情谊,封潇月如何也不会往差的方面去想。
而慕容麟抿着嘴巴,眉头也顺势松开了些许,瞧着就像是有一抹愁云环绕。“都不是,只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似乎比平日里更严厉了。”
“不过回到王府里,父王对着平日里少言少语的慕容胤也是一分的斥责,如此一想,我便也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了。”
听到慕容麟的话语中提到了慕容胤的名字,封潇月一想到之前他蓄意在自己和慕容麟面前挑拨,又安插人手在自己身边,便有一股无名之火顺势腾起。
而后从慕容麟的话中知晓了他被斥责之后,封潇月的心里也很是痛快。
“说不定是父王在朝廷那边受了什么苦,又半路上遇到你说的这档子事,心情难免会有些不太高兴,这也是常识,不如你把今日发生的一切细细的和我说明一遍,我也好替你分析一下。”
“父王常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若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最好还是打碎了银牙往肚子里吞,若是张扬出来,只会惹人平白笑话。就算父王在外边过得不甚如意,他也绝不会开口和我们提及的。”
慕容麟简单的把白日里自己的所见所闻回述了一遍,从鼻子里短短地呼出一口气,提到慕容羽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又是无奈,又是崇敬。
“不过我倒是注意到了父王身边平时跟着两个小厮,如今只有五笔一个平安回来了,五墨却不见踪迹。”
“这或许是原因之一。”封潇月才说出口,便看到慕容麟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
“我也是这么想的,得空时候特意扯着五笔问了几声,才知道,前些时候陛下特意刁难父王,硬说五墨是奸细,令父王斩杀。”
“那五墨虽然不及五笔亲近,但也是伺候了父王多年的,又是个无辜的百姓,叫父王如何舍得。”
封潇月眨了眨眼,表示认同慕容麟的说法。慕容麟讲的故事不短,就连窝在下边的小云她们的注意也被吸引了过来,几双眼睛静静地等着他的下文。
“但当时陛下咄咄逼人,父王没有办法,只好取了自己的旧弓射杀了五墨,这次父王返程,也把那把旧弓丢在了朝廷那边,没带回来。”
“要是有弓箭在手,凭着父王百步穿杨的箭术,又怎会叫那群歹人猖狂。”慕容麟叹息一句,妻中不乏惋惜,一是对着那枉死的五墨,一是为着慕容羽的意外受伤。
“多行不义必自毙,陛下若是如此独断专行下去,迟早会种何因,获何果的。”封潇月很少说话会这样的神神叨叨。
记得第一回见到皇帝慕容思的时候,封潇月只觉得他是个阴郁多疑,且不好相处的皇帝,如今看来,他比自己想象中的还更加不堪。
“只是从你的话里面,我倒寻出了些许不同寻常的地方。”封潇月简单的劝慰了他一句,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整个人顿时坐了起来,又赶着叫小云开箱子拿东西。
“小云,在那书桌最下边的抽屉隔板下有一张地图,你拿过来我看看。”
“你方才讲道你在山林里迎接王爷的时候,不是曾好奇那山间的树木为何长得如此郁郁葱葱,王爷与他身边侍卫的水袋里也都是满满的清水。”
“确有其事。”慕容麟没有否认,只是看着封潇月如此兴奋的模样,心中很是不解。
小云在林潇的帮助下好不容易挪到了书桌前,又得靠着小钰的钥匙才能把抽屉打开。慕容麟询问的时候,封潇月正等着小云把东西拿过来,没空回答。
过了好一会儿功夫,小云才终于从那边重新解救回来,将手上的地图打开,刚好遮住了封潇月面前的案几。
“我一早便有些怀疑了,藩地这边条件不好,或许都是亏了这座界山的功劳,那边和这边的情况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