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知很快会意,端起碗问她:“饿了?”
潋月眨眨眼表示确认。
温粥入喉,一股火辣辣的疼痛自颈间传来。
尽管粥在刚才已经被梵知搅 弄温凉,但有东西进入喉咙随着下咽的动作牵起那处伤口,麻麻的痛感可谓折腾人。
潋月眉头一皱,又说不出话,一双桃花眼包了一包泪,乌黑的眼珠在水池子里不停打转。
梵知晓得她难受,放下粥碗手覆上她额头轻轻安抚,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这样了。
就怪自己走的太快,没将隐患给她处理干净。
医仙听见侍女来报说潋月醒了,也是当场推掉所有客人,关看医馆到后院去瞧她。
又掀眼皮又掐嘴的,将潋月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确定无大碍才开口问她:“可有感觉好些?”
潋月眨眼示意自己还行。
“那就好那就好”老医仙摆摆手,连日担心总算落了地。
在医馆又养了十日,脖颈处的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能说话的路大爷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身子虽然还动弹不得,但丝毫不影响她的好心情。
懒懒眯起眼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梵知聊着天。
“打算什么时候走啊?”
屋外晨光正好,透过雕花窗子照在梵知白衣上映出一片花纹,少年皮肤白皙,长发如墨,五官线条就如工匠精雕细琢过一般。
这画面十分养眼。
“你伤好就走。”
“嗯。”潋月应了一声,阖上眼:“困了。”
“睡吧。”
“我伤好之前你不会走对吗?”
才闭上眼,心里又觉得难受,潋月一忍再忍还是没兜住,又把心里的话问出口。
“对。”梵知语气平淡。
“那你现在还是我下属,得听我话。”
“好。”
“你坐近点,我梦魇……”
梵知听话的坐到床边,手轻轻拍着潋月肩膀,哄小孩似的。
梦魇这招真是百试不爽,最近这些经历也是真心有些恶心人……
但愿日后会好吧。
又养了有个把时日,还没好透,玉茗山庄那边先来人了,几个侍卫将老医仙的小医馆包围,五花大绑将潋月绑了就去。
才见到路闻,就被提着领子丢进祠堂,她的美人娘亲也在。
尽管刻意抹了厚厚一层脂粉,还是掩不住眼框青痕,右脸看着有些浮肿。
身上伤口本来就没好透,个别快些的也就才结了痂。
被路闻这么一丢,伤口又裂开,幸好穿的红衣,瞧不见血迹。
衣服是一早让侍女买的,正红色。
消失这么多时日,她的老爹也该找到人了,被抓回去定是少不了一顿毒打。
潋月身子跌在蒲团上,双手被捆,艰难的支起身子跪好。
才刚跪起,身后就传来疼痛,先是疼,再是麻木,然后疼痛更甚。
这软竹板是路闻教训潋月专门削的,打在皮肉上是锥心刺骨的疼,表面上却只会泛起淡淡红迹。
有多少年没挨过这打了?潋月闭上眼开始回想。
好像是十岁之后吧,瞧见娘亲在房内洗她衣物边洗边流泪。
那些个单薄小衣哪经的起路闻这不要命的打法,一板子就裂开一个大口。
她瞧娘亲哭她也心疼,再没胡闹过,近些年装老实了,祠堂几乎没跪过,软竹板上的灰也是积了一层又一层,还别说,挺怀念。
玉茗夫人看路闻连着打了十几板子都没有要停的意思,赶忙冲上前扑住潋月,硬生生受了一板。
“再打下去就死了!”她转头死死瞪着路闻。
路闻看她这模样就心烦,抓着领子一把提起甩到一旁,手中板子继续朝潋月招呼。
又是十几板子下来,潋月支不住身子倒在地上,煞白的小脸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路闻丢了板子就开始指着潋月大骂:“胆子肥了?敢逃跑!哪瀚海庄有什么不好你想着逃婚?!老子辛辛苦苦说下的婚事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日后能好过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