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梵知指了指身后桌子。
断了弦的玉面琵琶静静躺在桌上午阳照进来,闪着光。
“嗯。”潋月应着,又问起其它:“你是不是要走了?”
梵知摇摇头。
“冬不归那留下的伤好了的,我老子打的不算,现在没人能拦你了。”
梵知还是摇摇头。
潋月猜不透他心思,直接问他:“那是什么?”
梵知沉默良久,薄唇吐出两个字:“心疼。”
这下轮到潋月摇头:“我不要你心疼,可怜我就算了。”
“是心疼不是可怜。”
“你等我把这庄子打下来再说这话。”
“好。”
难得的对自己要求回答那么快,没有拒绝,语气坚定。
潋月愣了愣:“你是……不走的意思?”
“是。”
潋月还是不信,又问他:“以后都不走了?”
梵知点头:“是”
这下潋月不说话了,两人就这么面无表情的对视,过了一会路大爷细眉皱起,双眼紧闭:“你就是看我现在这模样可怜我,我才不要,你赶紧走,麻溜的,别回来了。”
上头还是没有动静,潋月以为梵知该是走了,鼻头又是一酸,人家都这般说了,她还倔什么啊,可人家心不在这,强留也没用……
突然变浓郁的莲花香侵占了潋月的呼吸,紧跟着眉头也落下一片温热。
这柔软的感知让潋月心里警铃大作!
桃花眼猛的睁开,入目就是梵知无限放大的白皙脖颈。
他……他耍流氓!
潋月这下哪还顾得上身上伤口,忙抬手想去推,才动一下,就被梵知按住双手。
“别动。”
梵知双唇离开潋月眉心,深邃凤眸无比认真的盯着她:“不走,以后都不会走,不是心疼你狼狈,别一个人硬撑了,想任性就任性吧。”
潋月也无比认真的盯着他,沉默一阵开口:“你低下来点。”
梵知疑惑的伏下身子,下一秒肩膀传来剧烈疼痛。
潋月仰着脖子,嘴下毫不留情的咬上梵知肩膀。
梵知怕伤着她,也不敢推开,任她咬着,等着潋月解气了松开牙齿,才挪开身子。
“不气了?”
“嗯。”潋月点点头,语气凶狠的警告他:“你要是再走,腿给你打断!”
“好。”
得到承诺潋月心里别提多高兴,可还没高兴多久,软春就来了,说是瑾涯来看望。
软春话音刚落,刚还在床边的梵知就不见了,潋月撇撇嘴,已经习惯梵知这躲起来的速度。
让软春把琵琶收好后就请了瑾涯来。
少年还是那身蓝袍,长发梳的一丝不苟,整整齐齐用银冠束起。
潋月笑眯眯的打着招呼:“瑾涯兄好久不见啊。”
瑾涯没告诉过她自己姓什么,称公子吧好歹一起打过妖怪,生疏了,别的……她也不知道该怎么称,瞎叫一番就是了。
瑾涯拱手:“路姑娘,昨日听闻姑娘在外遇难被接回,瑾涯特赶来看望。”
“啊,我无妨,倒是瑾涯兄赶路累了吧?”
软春给瑾涯搬过一把凳子,识相的出去把门带上。
瑾涯放下宝剑在圆凳上坐下:“不累,昨夜就到了,但庄主留我在他的院子过了一夜,瑾涯不好推脱,故此晚了。”
过夜?
潋月这下可算明白路闻为什么没来找麻烦了,顾着面子呐!
瑾涯也算是误打误撞帮了大忙。
“那倒是辛苦你了,不过我如今这般也没办法带你去玩,等我过几日养好了,带你逛这临镇最好的窑子!”
潋月自嘲的动了动手,含糊接话。
说到逛窑子瑾涯就想起上回那四个花魁,听说潋月这次也是被那花魁给坑了。
伸手从怀里摸出个药瓶摆在潋月床头:“窑子便算了,姑娘好生养伤,这药上悬海派师姐们受伤必备的东西,伤好之后不留疤的。”
听到不留疤潋月眼睛一亮,这东西算是送到她心坎里了,有了这宝贝,岂不是可以随意打架?
悬海派的丹药皆是出自老医仙之手,自己如果去他哪拿指不定还要坑个几两银子,想到这潋月不禁感概:瑾涯可真够及时啊。
再客套两句,瑾涯又匆匆走了,梵知那冰块不知何时从哪冒出来,坐在床边玩似的捏捏她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