潋月举着长剑,剑尖指向代晴胸口:“谁?”
也不知怎么,自那晚之后潋月只觉心绪越来越清明,甚至开始不正常,院里小鬼的谈话在耳边一清二楚,但是看不大清。
就好比代晴现在,没把隐身术去了,她只能看见迷迷糊糊一团,蓝白颜色,她没出声,大概分辨出是个姑娘。
代晴内心纠结半天才犹豫开口:“我是来保护你的。”
潋月皱眉,语气疑惑但没把剑收了:“保护我?”
“对对对。”代晴小眼睛转了一圈机灵道:“梵知让我来的!”
“梵知?”潋月眉头皱的更紧,剑尖也离代晴更近:“你们什么关系?”
代晴慌忙撤了隐身术,从怀里摸出一张小像,是潋月的模样。
“我乃地府少司命,几日前梵知来到地府,因阳寿未尽被我送回去,走之前求我好好照看你,还给了我一张小像。”
潋月将信将疑的接过那张小像,片刻后才消停几日的桃花眼又是一滴泪下来。
代晴这下也顾不上潋月的剑还指着她,侧过身子掏出手帕去擦拭她的眼泪,这几日她算是摸明白,潋月的情绪就不能有波动,一但不可控就会发疯,连她都拦不了。
泪水晕开了小像人物发梢的水墨,这是梵知画的没错,他总喜欢给画中人一副嘴角上扬的模样,他说这样最像她。
“他现在……如何了?”
“可好可好,我把他记忆抹去了,让鬼差送了个安全的地方。”
叶穆说暂时不能把他暴露,既然他们这一世已成孽缘,那她让孽缘早点断了应该没关系吧?忘了对方才是对二人最好的选择。
“忘了啊?”潋月垂眸看着床上那张模糊了大片的画像:“挺好。”
代晴看潋月情绪渐渐平稳下来,趁热打铁道:“姑娘你可想忘?我也能帮你忘了他。”
潋月不说话,代晴又道:“你们今世已成遗憾,忘了对方才是最好的结果不是吗?”
“不了。”潋月弯身将小像捡起,认真叠好塞进香囊:“让我留着最后一点活着的念头。”
或许忘了是对梵知最好的结果,但她……舍不得,且当做是最后活着的执念。
即使生生不见,也要岁岁平安。
我要念着你,守着你,听着你的消息,直到此生结束。
潋月拒绝,代晴也没太大反应,本身相忘就是个谎,潋月要真想,她也不是办不到,不过那是短暂的,回想起那日只会加倍心痛。
叶穆那边暂时没有解决办法,先这么着吧,稳住潋月情绪才是最重要的。
“那姑娘我们出去转转吧,看你整日闷在屋里,肯定无聊。”
潋月看看窗外,又看看代晴,良久才开口:“好。”
大堂内,九狱使者看路闻久久没有回应,也是失了耐心,直接开口打断他沉思:“路庄主,考虑的怎么样了?”
路闻衣袖下攥紧的双手因用力过猛而通红,所幸衣袖藏着,没叫对面看出一点端倪,握了半天,又松开,路闻此刻豁出去一般直视九狱使者的眼睛:“不是不交,只是人已不在我玉茗庄,我也交不出来啊。”
使者闻言,放下茶盏,冷冷睨他:“你不是还有个女儿么?有她在不信抓不到这小子。”
“这……”路闻才松开的手又渐渐攥紧,潋月那好不容易才消停,要是再与梵知扯上,怕是瀚海庄那没办法交代。
“给你一月时间,要么交人,要么陪葬!”使者可不管路闻犹豫,丢下一句话甩袖离去。
屋外代晴一直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潋月的情绪,看这小祖宗还算冷静也是长舒了一口气。
刚才闲逛到这,潋月的耳力也不知怎么就变得这么好,大老远听见路闻与那个紫衣老头的谈话,扒在这听墙角就不走了,万幸她情绪没有激动。
潋月坐在窗下默默听完二人对话,站起身理理裙摆,又往自己小院的方向走,代晴跟在身后一头雾水。
“姑娘我们不逛了啊?”
“去外面逛。”
直到蒜蹄出现,代晴才明白潋月说的去外面是什么意思。
看着面前巨大的兔子,小萝莉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不神兽犰狳嘛……只不过好像是个半成品……除了能变大,其他一点犰狳的特征都没有。
有经道:“有兽焉,其状如菟而鸟喙,鸱目蛇尾”
看这模样它该是还没觉醒血脉,或者说被封印了,潋月又是如何让它乖乖听话的?
疑点真是越来越多了。
小萝莉不禁仰头感叹,叶穆这是造了什么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