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那架钢琴依旧被白布盖着,林亦蓝已经许久没有听到这架钢琴的声音了。
鬼使神差地,她掀开了白布,指尖摸着钢琴盖子的的直线凹槽划动着,缓缓将其掀开。手指随便敲响几个音节,她抿唇一笑。像是得到了满足,又像是为自己不会弹钢琴没有能够再听一听那首曲子而感到遗憾。
她盖上钢琴盖子,遮上白布。
眼看着二楼客厅也没什么要收拾的,她便来到了书房。短暂收拾了其他稍显杂乱的地方,把有些散
乱的东西都规整好,她的视线便落在漆黑的书架上。
她不清楚自己以前是不是没仔细看过书架,因为她发现书架上放着被白布覆盖住的什么东西。出于好奇,她踩着凳子站在书架前,伸手拽掉白布,看到隐在白布下那副她从未见过的画。
在那无数或是沉睡或是醒着的深粉和淡红中,一个戴着草帽的少女缓缓走来,稀碎的阳光从草帽的缝隙钻进来,她微微仰着头,由碎光在自己纤瘦的脸颊上纹上不规则的光纹。莹白的柳絮细碎又飘渺,恰如其分地遮住了少女的眼睛,错开那层叠莹白,便是少女秀气的眉毛和精致的下巴,和走路时甩动的麻花辫的尾巴。
林亦蓝吞了吞口水,手不自觉捂上自己的胸口,她被自己过快的心跳惊了一下,脸也烫了起来,手脚慌张地把画放回去,用布盖好。
她坐在凳子上,抬头望着书架上那被白布盖住的画,终于想起这幅画的出处。
那个时候她和向海还不是很熟,她也带了些防备心,对对方的态度总是保姆对雇主那种客气,而对方似乎从一开始就对她有种莫名的亲近感。
林亦蓝并不觉得对方对自己有什么情爱的心思,反而心里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在撩拨着她。可是当她想起向海在画这幅画时的满身圣光的模样,还是犹豫着把心中那点担忧给抛却了。
没了担忧,林亦蓝便开始收拾书架。书架上的书稍显凌乱,想必向海常常从书架上拿下书,坐在书桌前翻看着。
她不经常看到对方手上拿着书,也不知对方常常看的是什么类型,在即将离开的时候,好奇心像是再也按捺不住,蜂拥而出,便在收拾书架上书籍的时候,特意留意哪本书是被翻阅过的。
不过很可惜,除了那本花花绿绿封面的书以外,她没有看到第二本本有被翻阅痕迹的书。但是,如果书架上的书没有被翻阅过,那么书架为什么这么乱?难不成就为了让自己收拾吗?
林亦蓝被自己的这种想法给逗乐了,目光游离间,她看到了那个上回看的不明不白的档案袋。封口绳已经被打开,她明明记得自己上回已经绕上去了,难道……向海已经发现她偷看里头的东西了?
她眉头一挑,找到了!
书架上唯二有使用过痕迹的东西,就是这个档案袋了!
她把手上最后一本书推进去,整个书架已经被收拾得平整,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拿出了那个档案袋。
林亦蓝拉开凳子坐在书桌前,深吸一口气,把里头的文件全部拿出放在桌子上。
最上头依旧是杨树成的案件。她拿在手里,迎面就看到xxx法院判决书几个大字。
她有些厌恶地移开目光,但毕竟养
育之恩,她其实并不想以这种方式结束,只是那二人做的事实在叫人寒心。她直接反到到翻到案卷的最后一页,把案卷整齐的放在一边,下面还有好几页纸。
她吞了口口水,看到了一个助学基金的文件,受益人是杨东东,赠予时间差不多是清明节前后。
也就是说,从二人离开绿铜镇之后,向海已经在暗地里为杨东东办理了助学基金,金额为15万元。而杨东东不必对赠予者,进行任何的回报与补偿,或许他连是谁对他助学的都不知道。
金额足够供杨东东念完大学,他甚至不用担忧刚刚大学毕业的自己不能找到好工作而生活拮据,这些生活费足够他在社会上历练几年的了。
林亦蓝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一边埋怨自己多想,一边埋怨自己忘性大,把给杨东东读书的钱这件事忘得干干净净,怪不得她总觉得有件重要的事情没有想起来,弄得自己整天惴惴不安,现在好了,人家雇主先生早就给解决了。她还真得好好谢谢向海,不过这些钱她是一定得还的,暂时从自己的工钱里扣吧!
但是这样的话,自己不是还得续约吗?也不知人家还愿不愿意续。
林亦蓝抚摸着助学基金最后一页赠与者签字那里有些熟悉的签名,不禁咬唇一笑。
“真的是谢谢你了。”
林亦蓝的手指抚摸着那个签名,但是刚刚的紧张使她手上出了不少的汗,这一抚摸,带动着这张纸也翻了个个儿,她看到了后面没有一个字的纸张,想起自己上回看到那有头无尾的案卷卷宗。疑惑地把剩下的几页纸完全翻了个个儿。
不如前两个那样按照升级的顺序排列,这些纸张的排列顺序是被打乱的。
林亦蓝耐心一个个排列好,第一页第一行便是《绿桐镇公安局案件受理书》。林亦蓝没搞明白,还以为继父继母的案件被向海又打印了一份,但是看完一页纸,她却有些茫然。每一个字她都认识,但是组合在一起的内容,却叫她有些搞不明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