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哲,我知道,你一定有你自己的苦衷对不对”
“长姐我对不起锦我对不起我自己我没用我没用啊”
他一边只手拽着自家长姐的衣角,一边不断落泪哭喊着。
“是我没有,偏偏在这种时候得了顽疾我以为,上天会放过我或许,侥幸的以为,可以活过九千岁没想到却是连今年都熬不过去了呀长姐”
这些话,他憋在心里太久太久了。
久到他憋得他肺腑疼,憋得他难受至极,总是想着发泄出来。
今日,借着酒意,他终是将心里的话,一吐为快了。
“顽疾你”
使手搭在轩辕哲纤细白皙的手腕上,轩辕媚一双美眸中顿时惊得放大了瞳孔。
“阿哲,什么时候的事你为什么不早点儿对长姐说呢”
“说了又有何用还不是要死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缓缓滑倒在了地上,第一次这般没有任何顾忌的躺倒在地。
不去在乎任何人的看法,不去在意什么礼节。
他一个将死之人,又有什么好顾忌的呢
虽然轩辕媚不太敢确定他的病症,但单从脉息上看,他脉息紊乱,五脏错位严重,甚至体内真气郁结已久 。
若是每日好好保养,或许还能撑个一年半载,倘若再如这般颓废下去,至多两个月,他怕是便要噬灭身陨了。
“阿哲,你听我说,你要好好兀自保养自己。若你静心修养,再撑上个一年半载是绝对不成问题的,阿哲”
“长姐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多活少活,于我又有何意义呢”
打从他对锦说出第一句伤人的话时,他便就已经恨死自己了。
或许没有他的出现,公主会过得很快乐。
她仍会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仍是那个众星捧月骄傲的公主。
王上、王后的掌上明珠,大殿下最宝贝的妹妹。
亦是妖界地位崇高的锦公主。
一切皆因对他动了心,才惹得一身伤痕。
他常常想,若是晚个数千载出生,或许他和公主该会有一个多么完美的结局
但是,现如今他此刻的想法,竟是希望自己从未来过这世上,从未惹得那个姑娘伤心难过,失去尊严和自我。
一月也罢,一日也好,早些离去也算是一种解脱了。
他的存在,是公主乃至王室最大的羞辱。
他是第一个敢主动请退公主婚事的人。
可偏偏害怕公主伤心难过,王上和王后又不能将真正的原因公之于众。
如此一来,王室尊严大损,而公主的颜面,更是因他而尽失。
一转眼,自轩辕哲成亲,也已经有了月余了。
霓虹殿正殿香炉旁,是小公主熟悉的身影。
这一个月以来,她常常倚靠着殿内唯一的香炉边上,一坐便是一整日。
“公主,今日是大殿下封储君的日子,您还是尽快换身衣服,去万寿宫参加大典吧王后娘娘方才已经来人催过了。”
“知道了,月淳姐你去帮我随便挑一身衣裳吧”
轻轻叹息着,小锦面色愈发不佳了起来。
整整一个月了,她始终无法自痛苦之中走出来。
若不照镜子瞧,她竟不知,自己也会瘦成这个样子。
原本圆嘟嘟的一张脸,此刻明显有了棱角。
下巴也是愈发削尖了几分。
“公主,奴婢为您选了这身浅橙色的衣裙,公主觉得如何”
转首望向月淳手中紧握着的衣裳,小锦一时竟愣了愣。
那件浅橙长裙,她曾穿着见过芜一哥哥,当时他还曾夸赞此衣裙很衬她的美貌呢
轻轻扯动了下唇角,小锦不觉一阵感叹。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只可惜,她现在不会再为了那个人而落泪了。
白狄册封妖界储君的大典,同样是设在熟悉的万寿宫中。
各个族群的族长们,一早便接到了消息,自是不敢怠慢的纷纷提前赶了过来。
身为狐族的族长,即便轩辕哲再如何病重,也仍旧要拖着一身的不适,赶往妖宫了。
好巧不巧的,就在快行至万寿宫时,遇到了王后娘娘墨小乖,带着小公主锦迎面走了过来。
“臣参见王后娘娘,参见公主殿下。”
“免礼吧轩辕爱卿。”
墨小乖一如往昔的温和。
轻轻抬手,示意轩辕哲起身。
“多谢王后娘娘。”
起身抬眼的瞬间,他还是不经意间,同其身侧的小公主锦对视了一眼。
“轩辕族长,今日怎么没带尊夫人前来啊”
小锦问的冷漠,轩辕哲却只尴尬的低了低头,这才侧了侧身子,露出了其身后的女子。
“这位便是臣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