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同我之间的婚姻,不过是一笔交易罢了答应你的,我也已经完成了。只希望我死之后,你能够保守住秘密,千万不可将我真正的死因,公诸于众”
“你放心吧芜一哥哥,我定会替你保守住秘密的。”
“不要叫我芜一哥哥,你不配”
尽管他此刻满面沟壑,可他的心气却一如既往的高。
眼前这个女子,虽然表面上对他百依百顺,可私藏着怎样的心思,他又岂会不知
“还有我房间里的画儿怎么少了一张识相的赶紧还回来”
“芜一哥哥,你冤枉我了,自打你我成了亲之后,我便从未独自进过你房里过我”
“我叫你以后不要再叫我芜一哥哥了,你是聋了吗滚出去”
骤然动了怒的轩辕哲,被气得不断喘息着,一只手扶着桌案,那样子,竟是半分凶狠都没有了,反而有种困兽犹斗的讽刺之感。
女子闻言,只轻轻白了其一眼,便就作揖甩着帕子朝殿外去了。
反正如今这传位书她也已经得到了,只要澈儿最终能够坐上这族长之位,她也算是为自己的娘家,谋得了最大的福利了。
至于这个不爱她的男人,反正他也活不了几日了。
既然他们打从一开始,便都是交易,便也没什么好伤心难过的了。
夜意渐浓,独自站在窗边的轩辕哲,难得开了窗子透透气。
他知道,他就快要死了。
整个身子虚弱的,只能勉强维持着行走坐卧。
如今法力衰退严重的他,竟是连更衣,都得靠人伺候才行了。
自窗口吹了许久的风,一直到觉得身上微微有了寒意,才终是依依不舍的合上了窗子。
转身刚欲迈步前行,眼前却骤然出现了一镀了金光的仙人。
细细观之方才认出,原来竟是白狄丘。
“子谦上仙,真没想到,我这个将死之人,临了了,还能有机会同你再见上一面啊”
说着,轩辕哲便欲迈步前行,却是也才刚走了两不远,便脚下一软,朝一旁倒去了。
就在其快要摔倒之时,身子竟被一股力量扶着坐到了一边。
他想转过头来,看看到底是谁扶了他,可转脸望向身侧,却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彼时的小锦,隐身而来,为的就是不让轩辕哲知道她是谁。
而白狄丘深知她隐身前来的用意,却也不戳破。
望着昔日风华绝代的翩翩公子,如今竟老成了这副样子,小锦不禁瞬间泪目了。
他那一头原本乌黑浓密的秀发,此刻却是白发多,乌发少了。
就连他最引以为傲倾城容貌,也被那一道道沟壑,刻画的面目全非了。
“轩辕哲,本仙今日能够前来,完全是因为,有一人为了帮助你续增寿元,特地下到凡尘,做了近一万年善事,以此来为你积攒福报。只可惜,就差那么几十件,便可为你再续五千年的寿元了。”
“上仙所言之人,是谁”
他下意识向四周张望着,却并未能在殿内,看见除了他们两人之外的人。
那双略微有些浑浊的眸子,既期许着又不禁一阵失落。
“她是谁,想必你心中更加清楚才是。可惜,她因着你的退婚,被伤透了心,一怒之下,毁掉了福报转让的契约。因此今日,你大限已至,身陨之时近在眼前,你可还有何话说吗”
闻言,轩辕哲不禁勉强的勾了下唇角,轻轻摇了摇头。
“惟愿公主此后,将我彻底遗忘就当是从未遇到过我这个不祥之人吧”
“你对公主,就当真没有何话想要留下吗”
白狄丘说这话时,目光下意识瞥向了隐身自轩辕哲身侧的小锦。
张了张口,轩辕哲欲言又止,终是垂了头,叹息着道了一句“算了”。
他要说的话太多太多,却是一句都不敢对公主讲的。
若是她知道了自己对她的一番心思,又怎会不因他的离去而难过呢
“当真没有何话要说了吗”
“有些话,还是藏在心里,更好过说出来。”
他此刻心中无比坦然,了无牵挂。
除了遗憾自己从未对锦坦诚说一句喜欢外,便再无任何其他的遗憾了。
安然盘坐地上,轩辕哲终是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一双手端放于双膝之上,只一瞬间,那被梳得一丝不苟的长发,骤然如雪一般莹白。
含泪望着轩辕哲的身子骤然金光灿灿着幻化成了点点星斑,小锦险些哭出声音来。
伸出一只手试图抓住一点星斑,却是徒劳。
“芜一哥哥”
她小声低喃着,用着唯有她自己听得到的声音。
没有什么,比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之人,在自己眼前一点一点的消失来的更令人心碎的了。
当所有星斑全部飞至上空,飞出大殿时,白狄丘终是叹息着施法,帮助维持住了轩辕哲的魂魄不散。
随即自掌心幻化出峥嵘皿来,将其魂魄收入了其中去。
“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