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簿见庞胜还有些犹豫的样子,心里着急的厉害,便拉过庞胜的手道:“庞大人,这件事你务必要秉公执法,千万不要徇私舞弊了,要不然便是陛下亲自来了,也救不了你了!”
李主簿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低,但还是让张炳光听见了。他惊讶的扬起了眉尾,饶有兴趣的看着李主簿,之前叶林阳还说李主簿是个可用之人,可他如今来看,虽然眉眼之间有三分正气,可这做低伏小的样子,实在不像是个会在朝中正直为官的人啊!也不知道叶林阳到底看上了他什么地方,居然会为他说了那么些好话。
庞胜听李主簿这么说,便知道李主簿一定是提前得知了些什么消息,苦涩一笑,他不怪李主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子,他能攀上上官锦,而上官锦能看上他,也是他的一番造化,只是他早已经跟邢舞
阳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自然不可能完避开他,甚至秉公执法了。
可是庞胜也不是个遇见了事情就知道低头认输的人,他苦思冥想,到底是给他想出了一个法子来,既不用过分得罪邢舞阳,也不用跟上官锦那边结仇。只是……庞胜苦笑一声,他头上的乌纱可能再也保不住了。
庞胜其实很喜欢拿自己头上的这一顶乌纱来说事儿,毕竟这是他唯一给自己挣口饭吃的东西,但每次无论他怎么说,他能够化险为夷。同朝为官的人们都惊叹于他的好运气,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每次拿自己头顶上乌纱来说的事情,都不是什么重要的大事,顶多被说上一两句也就完事儿,但是这次不一样,这次确实是十分重要的大事儿。
庞胜道:“张大人,你我同朝为官,我也就不在问你那套程序上的事情了,我只问你一点,你可知道当初对你下手的人,是谁?”
庞胜几乎是毫不客气的将这个问题抛给了张炳光,他也不想猜测,毕竟他也不用猜测,当初邢舞阳做这个事情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瞒着他,他自然知道这个事情的主谋是谁。可他清楚,只要这句话不是从自己嘴里说出去的,那就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甚至,邢舞阳都不会来找他的麻烦。
张炳光也没想到庞胜居然会有这么聪明的人,他用一种赞许的眼神看了庞胜半晌,才叹了口气,在心里默默的笑话叶林阳没有眼光,若是他,他一定会选择庞胜做自己的接班人的,毕竟这个人懂得审视夺度,知道自己要什么,也知道什么叫做能屈能伸,这样的人,即便现在被埋没了,随便放在一个地方,也会继续发光。
张炳光没有为难庞胜的意思,只是点点头,笑着道:“那个人,庞大人也认得,就是我们海门县的邢舞阳,邢大人。”
百姓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