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他的血。
是别人的血,沾了上去。
祁墨思绪飞快地回想着,到底是什么时候沾到了血,而他却丝毫不知。
见他神色微变,喵喵轻轻地笑了出来。
“其实我知道,你每天晚上都不在,只是这几日我的眼睛出了问题,你才一直陪着我。”
因为今夜她睡的很沉,大抵是他必须要做的事,所以尽管时间很赶,他还是出去了。
只是刚回来,方才换下了衣服,就听到她这边的动静,所以,还尚且没来得及处理自己,恰好,就被她看到了。
祁墨一声未吭,神色犹疑不定的看着女孩,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攥着。
喵喵捻了捻手指上的血,始终没有抬头,眼神很平静。
“这次遇害的人又是谁呢?是被盼望着归家的父亲和儿子,还是不谙世事天真无邪的小孩。”
那些人本该活的好好的,明明什么坏事都没做,可是却被厄运笼罩,无法逃脱死亡的命运。
而她这个偷了别人的命坏事做尽的怪物,凭什么还这么好好的活着?
十一二岁的少女,内心其实住了一个成熟的灵魂,只是因为擅用禁术,让她永远只能这副模样,无法长大。
她只是太爱这个男人了,舍不得与他分离,可现在她才知道,她的存在是用了无数条无辜的生命换来的,这代价太沉重了,她承受不起。
“墨哥哥,要是我死了,你是不是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女孩缓缓地抬起头,布满血色的眸有亮晶晶的东西在闪烁。
祁墨心沉了沉,看着她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无法控制的事情来,喵喵,你不要有这种假设,我不允许。”
“那今后,我们好好的,不要做坏事了好不好?”喵喵抓住他的手,在恳求他,“如果天意如此,就算墨哥哥做再多的事都无法改变,你想让喵喵死都不能安心吗?”
如果她真的时日不多,她宁愿就这么和他好好在一起,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也不愿意他迷失自我,在罪恶的深渊堕落。
祁墨沉默了良久,在女孩的苦苦央求之下,点头了。
或许,他还有别的办法将九色蝶弄到手,只要喵喵能开心,做什么都行。
另一边。
在一处高大豪华的院舍内,床上的人好梦正酣,突然感到脊背生寒,打了个冷战,然后睁开了眼睛。
这是怎么了?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怪事。
虽然有句话叫做“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
可他,算是个做过不少恶事的人了,可从来没有睡不好觉过,反而,得罪他的人一个个遭遇不测,他却睡的更香。
难道是最近太累了,才会有这症状?
男人不怎么在意,正准备继续睡,突然,冷不丁的瞄到了不远处站着一个黑影,一动不动杵在那里。
他瞪大了眼睛,差点没忍住叫出来。
倒不是怕,而是有些猝不及防,他的房间内何时无声无息的进来了这么个家伙,他居然一无所知。
“你……是什么人?”
壮了壮胆子,男人从床上坐了起来,“阁下不请自来,不知有何见教?”
那个黑影走近了几步,借着光,只看到那光洁的下巴,还有微微勾着的唇角,容颜隐在暗处,看不真切。
“听说你是此地最恶之人。”黑影声音中带着几分笑意,“没有你不敢做的事情。”
男人愣了一下,有些摸不清楚这人的来路。
不过,他话倒是没说错。
在这沧澜,他就是王法,就是神话,没有他办不到的事情,只要酬金给到位,一切都好说。
“阁下是来谈生意的吧。”他大概知道对方的来意了,虽然出场方式有些另类,“是要买命还是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