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奇的身体也应声而倒,脸朝下的摔在了地上,好半晌也没动一下。
叶冷儿弯腰把地上的那截不长的黑色香烛捡了起来,然后有些惊奇的回头说:“这个东西这么结实吗?”
刚刚是直接砸到了半空中穹奇的后脑勺,然后又掉了下来,居然还完好无损。
不过刚刚砸穹奇的那一下,要不是她知道是什么东西砸的,真的要以为是石头了。
那么响的一声。
叶冷儿下意识的看了看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少年。
脑袋不会砸破了吧……
君焱从她的手中把鬼魇之烛拿过去,顺便把她盯着穹奇看的眼神也收了回来。
穹景坐在轮椅上,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他白皙的脖颈处有几道很轻的指印,不过好在并没有任何伤口。
穹景眼神慢慢的从地上的少年身上回来,对着眼前的男人颔首道:“多谢堕神相救……”
他话没说完,就见君焱突然把手中正在燃烧着的香烛晃到了穹夜的面前。
穹夜不知何时,脸上那根黑色的线已经不见了,五官逐渐被撕扯开,已经露出了底下那狰狞恐怖的另一面出来。
只是幽绿色的烛火突然出现在眼前,那狰狞的面孔像是畏惧着什么似的,居然迅速的藏了回去,穹夜随之便倒了下来。
穹景瞳孔一缩,对于眼前的场景有些无所适从。
阴森森的空间里逐渐亮了起来。
人在黑暗之中,总是处于一种未知的恐惧中,因为很多潜藏在暗处的东西,肉眼都无法看到。
在暗处待了太久,穹景被这突如其来的光亮刺了一下眼睛,微微恢复了些理智。
他这才看到君焱手中拿着的东西。
黑色的蜡烛,幽绿色的烛火,即便在亮处,也怎么看都有些诡异。
“这是什么?”
君焱自然不可能拿些无用的东西,既然他拿过来了,那便一定是和他们兄弟有关的。
眼下,这里也只有穹景一个尚且清醒的人,君焱便直接说了:“这就是造成你们与常人不同的罪魁祸首。”
穹景一怔,这才重新开始认真的打量起来这根奇怪的蜡烛:“就凭这小小的蜡烛,会有这种本事?”
他不是在质疑君焱的话,只是有些无法相信而已。
“听说过鬼魇之烛吗?”君焱扬了扬唇角,将手里的香烛放在了桌子上。
“就算没听说过,想必鬼族覆灭的原因也一定有所耳闻,万年之前,鬼王野心勃勃,不甘心屈居人下,永远生活在见不得光的暗处,便想到了大肆制造一种新型武器,便是眼前的鬼魇之烛。”
穹景眸光缓缓注视着那跳动的火焰,开口接了君焱的话。
“以鬼族从未有过的鲜血和眼泪,这两种极其珍贵的东西所制,而只有和人类结合生出来的鬼婴才具备这两种东西,鬼婴从出生就被当做复仇的工具,鬼魇之烛制作的方法,便是融合了成百上千个鬼婴的血肉之躯和它们痛苦怨恨的眼泪。”
这件天怒人怨的事情,当年可是震动了整个六界。
谁也没想到,鬼族会做出如此可怕又疯狂的事情。
人鬼殊途,鬼是死灵,一旦和活人结合,便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会吸干活人身上的阳气。
所以,那些被鬼族强行抓去生鬼婴的人类女子,也不知道究竟死了多少个,才能够成功生出一个鬼婴来。
鬼族犯下滔天的罪孽,已经是罄竹难书,以至于最后被六界联合起来灭了全族,而那害人的鬼魇之烛,也被尽数销毁。
时隔那么多年,没想到还能再看到鬼魇之烛的踪迹。
若非君焱活的时间够久,当年鬼族发生这事的时候,他也恰好有所耳闻,亲眼见到过鬼魇之烛的模样,否则也不会一眼就认了出来。
鬼魇之烛一旦被点燃,里面的怨念和死气就会一直伴随在身边,看他们三兄弟的遭遇就知道了,鬼魇之烛在他们周围已经很多年了,以至于改变了他们的人生。
穹景的表情有些沉重,他伸手扶着额头,声音很无力:“我实在想不通,我们身边怎么会有鬼魇之烛的存在,到底这是为什么?”
“我也想知道,已经被销毁掉的东西,为什么还会有漏网之鱼。”君焱指尖轻轻的敲击着桌面,眸底映着两簇幽绿色的烛火,“莫非是当年有和鬼族勾结之人在背后操控着……”
鬼魇之烛的火灭不掉,除了那个亲自点燃它的人能够熄灭。
可是上哪去找那个点燃它的人?
这件事过了多少年尚且不知道,要是那个点燃它的人已经死了呢?
难道,他们兄弟三人,一辈子都无法摆脱这个命运了吗?
穹景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绝望。
那种明明看到了希望,到头来却是一场空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