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梦里面的那两个少年,却是他无比陌生的面孔。
“神上?”耳边又传来一道声音,是他身边的侍奉神官覃云。
渊这才回过了神:“什么事?”
覃云恭敬的回道:“神上往日从来没有这么晚起过,小神见您在这里睡着了,担心神上是否哪里不适。”
“无事。”渊从榻上坐了起来,“现在什么时候了。”
“已经辰时了。”
渊起身,将被压的起了褶皱的衣袍抚平,开口问了一句:“云镜殿那边,可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堕神此番以辅佐神的身份回来,连主神都不能多说什么,对于他,众神终归还是有些惧怕的。
因此,云镜殿附近都有神兵驻守着,以防发生什么事情,也能及时的知晓通报。
“堕神还有他身边的那几个妖自从入住云镜殿,就没有再出来过,并没有发生什么动静。”覃云如实回道。
渊忽而转眸看向他:“那只狐妖在不在?”
覃云怔了一下,摇摇头:“便只看到最先出现在云镜殿的那两个妖,神上说的狐妖是……”
他并不是一直侍奉在渊身边,神主身边的神官从来都没有存留太久的,因此每隔几百年就会清换一次,所以对于堕神和那只狐妖的事情,他倒不甚清楚。
渊便没有再问他,抬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覃云应声,缓缓退了出去。
等到他离开了,渊才沉下了眸子,眼底一片阴翳。
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居然一无所知,只记得当时困倦无比,后面的事情就没有印象了。
他拧了拧眉,随后突然想起了什么。
莫非是那几个搞的鬼?
渊冷笑了一声,幽幽的道:“是不是你们?”
房间内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他像是在自言自语。
“不说话?”他依旧在笑,语气很轻,却有些阴森森的感觉,“不说也没关系,只是,你们要再敢自作主张,坏了我的事,我就得考虑一下该不该让你们继续存在了。”
他是主人格,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拥有他们几个影子所有的特性,可同时,却又能分解出来其他几个影子,可谓是十足的恐怖。
他要是发疯,也不知道能干出来什么事。
几个影子难得都默契无比的没有出来,也不敢吱声,这家伙正在气头上,还是不要再惹他好了。
万幸万幸,他们昨晚听了那个温柔睿智的影子说的话,没有冲动的做什么,也没有把自己暴露,否则被这个家伙知道了,他们兄弟恐怕就要少几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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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魔宫里,只有亦非涟一个人。
他不喜欢身边有人,自幼就学会了如何生存,因此什么都会做,也用不着人伺候。
他不相信任何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暗害,这也算是他喜欢独来独往的原因。
自从勉勉强强改邪归正之后吧,就是唯一打打杀杀的乐趣都没有了之后,他也整上文人雅客那套了。
怎么说他在人界,也当过几百年的一国之主,琴棋书画,治国练兵,几百年的时间也算是熟练于心,如今回到魔族,没事操练操练那些家伙,他们一个个倒还沾沾自喜,乐在其中。
嗤,能不乐吗?
他这六界第一魔头的名号,放眼六界哪个不畏惧几分,能被他指点都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毕竟他这人懒散的很,搁以前那是只会杀人,绝对不会教人的。
魔族之人,哪怕得他一分真传都很了不得了。
之前去过一趟神界回来,那些家伙就一个个兴奋的跟个什么似的,非嚷嚷着要替他大杀四方,像脱缰的野马拉不回来了。
嗯,都是闲的。
所以,他就好心的把他当年修炼时候的法子传授给了他们。
当然,他这种魔头千万年也出不了一个,他们要想达到他这样的高度,首先得要吃苦。
首先是亘古不变的洗髓伐筋。
这个过程可不是一般的痛苦,要是坚持不下来可能会死在半道里,可如果坚持下来了,那就是成功的第一步。
总之,他这些日子耳根子都清静了不少,再也没有人聒噪的跟他整天嚷嚷要去攻打神界扩充版图了。
他又不傻,为他人做嫁衣。
堕神如今都亲自出马了,他干嘛要去助他一臂之力?
他和渊斗得死去活来自顾不暇才好,他还可以趁机去逗逗小叶子玩儿。
亦非涟心里巴不得他们早点打起来。
这么想着心情都好了不少,唇角带笑,手中下笔的动作行云流水。
上面是一个浅笑盈盈眉眼精致无比的少女,生了一双狭长的桃花眼,笑起来的时候,眼底有光。新书包网
亦非涟神色间有些懊恼,这双眼睛的神韵,他描绘不出十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