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秘密。

谁能想到，堕神和主神之间，居然是这样的关系？

沧澜眼底满是震惊，然，君焱接下来说的话，却更是直接颠覆了她一直以来的观念和想法。

他语气平淡，像是在叙述和他完全无关的事情。

“我和渊虽然一体同生，却注定拥有着不同的命格，光明与黑暗，善与恶，生来就是相悖的，彼此之间却又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说到这，他语气微顿，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嗓音之中的寒意更深了几分。

“只是我和他，似乎注定了不能共存，为了报复创世神，他忍气吞声数年，直到创世神湮灭之后，强行逆转了我们的命数。”

再后来，不过一个睁眼闭眼的功夫。

天性为恶的渊变成了最尊贵的主神，受众神崇敬拥戴，焱则成为了生来就毁灭数万生灵，浑身带着不详之力的堕落之神。

关于过往的种种，君焱并没有一一细说，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他与渊之间的关系。

以及，他一直视自己为眼中钉的缘由。

她之所以会被一同派遣来妖族，只不过是因为，渊一直都认为，她与自己关系匪浅。

所有和他沾染上关系的人，都要不得善终。

听完这番话，沧澜已经迅速的明白了一切前因后果。

她面色发白，俨然一副受到了不小惊吓的模样。

原来，主神不是主神，堕神也不是堕神。

怎么会是这样？

当初她在无念神域看到的渊，那般疯狂又阴暗。

她害怕过，畏惧过，可却唯独没有怀疑过，他的身份，他的地位，他拥有的一切，竟都是窃取了他人得来的？！

而被神界避如蛇蝎的那个人，被所有人恐惧憎恶的那个人，居然才是正主！！

他们这些年……都做了什么？

沧澜看着面前云淡风轻的男人，一时间眼眶有些发红，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神君一直都知道吗？

那他，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那段不见天日，被囚禁的日子。

整整十万年。

那是常人无法想象，更加无法感同身受的痛苦与孤寂。

看到她欲言又止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表情，君焱大概能猜到她心中所想，开口道：“我一直都不知道真相，也是最近才完全清楚的，并没有太不好过。”

他没有记忆的那十万年，虽然也埋怨委屈过，心冷孤寂过，可也就那么过去了。

更可况，那后面的几万年时间里，小狐狸的前生，那团会说话的火灵一直都陪伴在他身边，为他单调的世界中添了一抹最亮眼的色彩。

所以，其实也不算太苦。

最苦的，是她误以为他是赤灵狐灭族的仇人，离开自己的那几百年。

渊在某种程度上，也确实重创了自己。

沧澜沉默了良久，缓缓出声：“继任大典，是不是会发生什么事情？”

得知了一切，她当然不会再天真的以为，渊只是单纯让神界的人前来妖族祝贺的。

似乎，自从君焱回去神界之后，渊整个人的变化越来越大，是神界几乎所有人都有目共睹事情。

他的反应一直都太平静了。

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最后一刻的平静，而平静之后，便是凶猛恐怖百倍的暴击。

渊一定是在筹谋着什么。

沧澜很肯定。

说了这么多，君焱也不打算再瞒着她，只言简意赅的道：“我怀疑，渊很可能跟鬼族余孽有牵扯。”

“鬼族余孽……”沧澜惊愕的瞪大了眼睛，“鬼族还有人活着？！”

“嗯，不但活着，而且，还盯上了妖族。”

君焱微微抬眸，不远处的长廊里，叶冷儿背靠在一根柱子上，旁边容颜俊逸带着几分邪肆的男子正笑着与她说话。

叶冷儿原本兴致缺缺，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把她逗笑了。

君焱周身的气息微凝，眸光一瞬间有些暗沉，转瞬即逝。

他淡淡的收回了眼神，继续道：“不出意外，继任大典那天，鬼族余孽会让妖族变成第二个鬼族，即便早有防备，可是却不能保证万无一失，所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对于沧澜，大概是比陌生人要熟识那么几分的关系。

而且，撇去其他的不说，她从一开始就没有因为堕神这个身份用异样的眼光看他，始终对他抱有善意。

前世的自己，究竟是不是记忆里，那个连一只小兽都不忍心伤害的老好人性子，君焱并不清楚，毕竟那个记忆已经太过久远。

现在的他，凉薄，冷漠，不近人情到几乎冷血的地步。九六味

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办法漠视始终对自己保持着善良的沧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