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得见我吗?”
那少年开口,声音有些急切。
云随意有些僵硬地坐到了旁边的美人靠上,转着脖子东张西望,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实际上看上去好像要把头给拧下来。
原来这铃铛是这个意思,可惜她理解得太晚了。现在不得不和一个鬼共同呆在亭子里。实在太冷了,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抬头期盼这雨快点停。
那鬼还在喋喋不休地问话,并且在她周围转来转去:“你刚刚看见我了,对吧?你是能看见我的吧!喂,小姑娘!”
云随意还是没有理他,只是哆哆嗦嗦地把耳朵捂了起来。那鬼于是看起来好像更开心了,他惊叫道:“你能听见我说话,我就知道你能看见我!小姑娘,小姑娘!你抬起头来看我一眼,你把脸转过来嘛!”
云随意把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她从来没有见过哪只鬼话这么多。她把脸转来转去,就是不想看他,可是他仍是锲而不舍地说话:“你怎么不看我?你恼了?可是我也没有做什么呀,还是你故意想引起我的注意吗?外面下着雨你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干什么?难不成你是专门——喂,回来,我错了!”
她实在受不了了,站起来就跑,冲进了外头淅淅沥沥的雨中,直到雨帘遮住了她的身影。那鬼少年伸出去的手还来不及缩回来,讪讪地立在空中,慢慢地把眼垂了下去。
明明已经够到了她的衣角的。他的脸色有些晦暗不明。
他转过身投进了湖里,水面渐渐把他的头顶淹没了。
云随意蹑手蹑脚回到凌虚观,觉得耳根子清净了很多。外头的大雨让她看起来好像从水里刚刚捞出来一样湿漉漉。她路过了容与的房间,偷偷往里瞧了一眼,发现他还在睡觉,这才放心似的一溜烟跑回了自己屋里。
容与坐了起来伸手抓了抓自己还没有干透的头发,叹了一口气。
这小妮子恐怕又要出去惹祸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