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烧火(1 / 2)

要说现在这种情况,她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原本以为容与这种不惜命的,尾巴少了一条是他与别人打架丢掉的,结果没有想到是他师父折丹在失忆的日子里亲手捅了他一刀,让他丢掉了命。

这世间最痛的事也不过被别人捅刀子,结果这“别人”还是自己至亲的人。想必容与那个时候,心里的难过不比她现在少上半分。事到如今,也只能对着殷落无所谓似地笑笑:“你哭什么,尾巴再过个几百年会长出来,我总不至于成了一只秃尾巴狐狸。”

“那折丹他自己——”

“他忘性大得很,现在好像得了失忆症一般,事情记一件忘一件,能叫的出我的名字已经算是不容易了。”

话虽这么讲,但殷落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容与的胸口。她仿佛已经想象出来那天他胸口的鲜血是怎么染透这蓝衫子的。

“还、还疼吗?”她用手指了指容与心口的位置,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她怕自己越问,这些事情就又被他想起来一次,事半功倍不说,还要徒增伤悲。

“还好,只是有一个疤,过一段时间也会自己消掉的——我们还是进凌虚观吧,这雪可是越来越大了。”

这话转得不仅生硬,而且很拙劣,因为天上的雪现在并没有任何要变大的迹象。殷落没来由地觉得有些难过,但面上还是对着容与点了点头,施法将那台阶上的积雪都消了,再一步步跟在容与身边走了上去。

这凌虚观说实话,是“殷落”第一次来。但因为还有些记忆的缘故,倒显得很是熟悉。每走近一步,她心里的一种奇异的感觉就越来越强烈,直到最后看到了“乱七八糟楼”的时候,脑海里一只紧绷着的弦不知怎的,突然一下子土崩瓦解,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往那片废墟走过去,蹲下身来开始翻找起来。

“这楼没有名字,放的都是些天尊收来的书和一些法器。那红莲业火就是从楼顶烧下来的,”容与在一旁解释道,又好奇地问了一句:“你在找什么?”

“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好像有一样很重要的东西落在了这里。”她用法术掀开一段已经腐烂的横梁,同时也觉得自己的行为也有些诡异,不由得停下了动作,开始仔仔细细思索了起来。

“那东西是天尊送给你的么?”

“是的。”殷落很确信地答道,心中一直在想着:“到底是什么呢……”可是她越想,脑海里乱七八糟的画面就越来越多,无数片段交织在一起,让她的头都有些痛了起来。

……

“还不喜欢吗?”

“喜欢,喜欢!”

“既然如此,万物皆有灵,你起个名字吧。”

“叫——”

殷落忽然心随意转,灵光一现,大喊了一声:“旺财!”

她话音刚落,一旁的碎土块里忽然传来了异常的声响,突然之间,那些断木被一道剑气震开,一把木剑直直地飞了出来,伴随着一声尖啸,稳稳当当地落在了殷落手里面。

容与忽然觉得“旺财”这个名字很熟悉,这不是云随意以前养的一只鸡吗……

殷落见到真的有东西飞出,心里吃了一惊,同时又欢喜起来,十分怜惜地拍了拍剑上的污垢,对容与道:“我就记得什么东西被我落下来的。这把木剑是师父亲自刻的,一直放在这楼里面,后来它自己跑了出来,被师父送给我了。”

容与还在琢磨为什么一把剑要叫一只鸡的名字,听了她这话,笑道:“说来,这算是你的第一把剑。看上去平平无奇,简直就像是一块普通木头。”

旺财似乎因为殷落这么长时间没有找它的缘故,憋了一肚子委屈,又听到容与这么说它,气得直接飞了出去,差点撞到他脸上,又委屈巴巴地飞回殷落怀里了。

它身上还是脏兮兮的,但是殷落并不嫌弃,反而像抱着个宝贝一样,这摸摸那瞧瞧,活像第一次看到这把剑时的情景。容与看着她这副模样,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劝道:“天色渐晚,浮玉山也不是一座不下雪的仙山,你要是再这么磨磨蹭蹭的,这下山的路都要被雪封住了,到时候我们只有在道观里过夜的份。”

殷落抬头看了一眼阴沉沉的天空,发现这雪不知何时已经如鹅毛般大,而且风也渐渐紧了起来,不由得感到有些奇怪,转头问容与道:“浮玉山的雪往年也是这么大的么?”

“这是自然了,不过不会连着下数日,顶多一两日下雪,三四日便放晴了。”

“那我们还是赶紧下山去吧,不如山下找一个客栈住着,明日再来走一遭。”

“叮铃铃——”

殷落手上的铃铛却突然响了起来,把她吓了一大跳。她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容与,几乎是用眼神在问他:“怎么突然响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