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欧亚大陆的最深处,西藏高原北方与昆仑山脉南方南方之间发生了75级的垂直地震。这条消息也传到了在香港等待龙堂家四兄弟归来的鸟羽茉理的耳朵里。
地震发生在没有准确地图记载的未开发边境,那里是一片不毛的山丘地带,具体的受灾状况不得而知。能够得知那里发生了地震,已经是一件很稀奇的事了。
“也许在龙泉乡发生了什么。”
茉理这样想,但是,她很快就把担心从脑海里甩出去了。光是担心也没有用。要是龙堂家四兄弟面临死亡的威胁,她坚信自己一定能够感知到。这件事情是超乎理性的,很难让别人理解。硬说的话,以前遇到了那么大的危机都没能将龙堂家四兄弟置于死地,光是地震他们是死不了的。但只是这么说,又显得非常不科学。
在这一天,茉理见到了不得了的场面。从中国内地出逃的黄老,也就是黄世建,与居住在旧金山的华侨巨头黄大人,也就是黄泰明,这兄弟两人在阔别数十年后再次相会了。茉理现在住宿的酒店“亚南饭店”也就成了这场戏剧的舞台。
黄大人已经从旧金山出发,通过空路前来,不久之后就会到达。为了逃过敌人“四姐妹”的监视,他途径墨西哥、火奴鲁鲁、悉尼、曼谷,进行了长达五天的旅行。而另一方面,黄老在弟弟的部下王伯仁和李伷先陪同保护下,横跨中国大陆,进入广州省境内。
十世纪的海上商人刘隐曾在广东创立了被称为“南汉”的王朝。省会广州从古代开始就作为中国大陆连接大海的关口繁荣昌盛,在唐代,这里居住了数十万名阿拉伯人、波斯人、印度人。在明代和清代,中国实行了海禁的政策。海禁是禁止对外海上交通与贸易的行为,用日本的说法来讲就是锁国。即便在那样的时代里,广州仍然是中国向世界打开的小窗,聚集着很多进行走私贸易的商人和海盗。另一方面,这里也成了讨伐这些人的官军舰队基地。利玛窦这样的传教士会在这里登陆,移居海外的华侨也会从这里出发。在十九世纪发生的鸦片战争与亚罗号事件都发生在这片土地上。
而在中国革命后,广东省也积极地对外开放。不管是人力还是资金、物资,这些都依照着人们的需求,跨过深深刻印在大地的界限来回流动。以深圳为中心,在这之前不过是一片平凡农村的小地方,变成了一个个新兴产业都市。城市里高层大楼林立,大量的华侨和日本人建设酒店,开大商场,在工厂进出。有了商场与工场,便随之就有了职业需求,寻找工作的大量劳动力向这里涌入,他们的家人也一同来到这里。人口增长,以此为家,然后又形成了新的城市。
虽然也有着风气与治安恶化的另一面,但总的来说,汉族具有的能量与力量还是在这里爆发式地集中起来了,茉理佩服地想着。首先,蝗灾之后,洪水接踵而至,中国其他地区都一片惨烈,人们都朝着安定且繁荣的广东、香港涌来。说起来,现在可不是高兴的时候,状况已经岌岌可危了。
用电脑查询消息的蜃海三郎嘴里突然发出了“这是什么啊!”的声音,引起了同伴们的注意。
“哎呀,是没什么意思的事。”
曾是记者的蜃海苦笑着,向一行人说明了情况。
“一个身穿西洋甲胄身份不明的人士挥舞着电锯突破了边境线,侵入香港。在这里确实会发生很多事,但是这样不着边际的新闻还是很少见的。”
“那是什么啊?难道是在拍什么功夫片吗?”
虹川做出了一个比较常识性的反应。要是他乖乖地留在警察组织里,在退休之前应该能成为某个县的警察本部长,然而他走上了一条歪路,就这么一路流落到了香港。不过,这个喧闹且充满活力的地方似乎很对他的性子。
“我倒是没什么想说的,估计这就是个玩笑吧?香港的媒体这么有精气神固然是一件好事,但他们似乎有只追求有意思的内容而不仔细追究报道真伪的癖好。”
“也是啊,毕竟都已经见过那种景象了。经历了十秒内常识崩坏,感受性也被冻死的情况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也没什么好惊讶的了。”
记忆浮出水面,虹川感到身体一冷,一种酥麻感在身体里流动起来。穿着西装的人类身体顶着牛头。要是能相信那是电影特效或者是特效化妆,能让人安心多少啊!
小狗松永良彦打了一个小小的喷嚏。他也是目击了兰帕德克拉克怪异变身的“证犬”。看着松永的蜃海把视线移向了虹川,露出了一副苦笑的表情。他对伙伴们的证言半信半疑。
“那是因为你没能亲眼见到啊。不管怎么想象,你应该都想象不到自己究竟有多么幸运。”
“是啊,你就慢慢地想象去吧。不过比起这个,还是先说今天的事,要是能够平安无事就好了。”
蜃海所指的,自然是黄氏兄弟再会的事。身为大报社的记者,蜃海虽然感到挫折,但是他作为记者的心气反而变得更强大了。今天,要是黄氏兄弟能够再会,蜃海就能见到传说中的革命家黄世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