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死一般的寂静,于天项脸色铁青,双膝跪地。
来自于四肢周身的气血流散,让他感觉,每分每秒都是一种煎熬。
一种屈辱和痛苦相互依存的煎熬。
这太难以承受。
人生二十多年,顺风顺雨,这之间,有多少前辈点评他为天纵之资,假以时日光宗耀祖,注定可期。
但是现在的他,竟然被公开呵斥为废物,而且数万人遥遥观望,这种像全身被扒光了的屈辱,让于天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不服!”
于天项单手握拳,满脸狰狞之色。
他抬起头,望着那道风流潇洒的身影,正漫不经心凝视鱼竿,心头更是屈辱感加重。
面对他这种后辈天才,不认真点化,提出缺陷,然后细心指导,现在居然有心思钓鱼,完全没将他于天项放在眼里。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于天项目光凶悍,咬牙切齿。
“嗯?”
易青山挑动眉毛,此时两人距离很近,不过易青山给于天项的感觉很奇怪,明明近在咫尺,却看不清楚本貌,犹如雾里看花。
也正因为如此,于天项满心憋屈,这所谓高人是不是有点故弄玄虚了?
“我的天赋,在后辈当中,称得上数一数二,光凭这一条就足以受人礼待,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你应该给我尊重!”
啪!
易青山扬手五指,隔空抽了于天项一巴掌。
“你家大人没告诉你,尊重是靠拳头,靠实力打出来的,而不是通过嘴上吹嘘得来的?”
一叶轻舟,起起伏伏。
易青山的身影越来越模糊。
于天项错愕得捂着脸颊,睚眦欲裂道:“我天赋异禀,本来就是年轻一辈的强者,拳头已经够硬了,不信的话,咱两可以打个赌。”
“你赐我跟木鱼一样的机缘,一年内我保证能超过他,十年内我就去挑战你!你,敢不敢?”
言道此处,于天项被打压到差不多消失殆尽的盲目自信,再次抬头。
他坚毅地昂起脑袋,目光炯炯盯着易青山,内心深处明明极度渴望,却偏要摆出傲骨一副。
似乎这场赌约,于他而言照样是龙王在占他这个天纵后辈的便宜。
假以时日,他于天项成为新一代的龙盟守护神,龙王注定与有荣焉,到那天,每次被提及,人们都会说,他给龙王长脸了,而不是完全靠龙王成长为一代枭雄!
“你,敢不敢赌?!”
有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二十出头,气血方刚的于天项,在吼出这句话的时候,铿锵有力,信心十足。
易青山也不是极其不讲理的人,原本这次轻轻教训于天项一番就是了,没想到这家户如此令人厌恶,简直就像是一坨臭狗屎。
这么自恋,狂妄的年轻人,他第一次见。
站在易青山后方,单手撑伞的老杨,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于家瓜娃子简直就是个智障!
“首先,你算什么东西,让我家少主和你打赌,你家族长来了,敢提这种要求?”
“其次,一道雷都扛不住,这叫天赋异禀?哪位高人公开承认你的天纵之资,叫出来让我瞅瞅?”
“最后,口口声声强调自己很强,哪怕不靠外力也能成长起来,然后转头又求人家加赐道境?”
老杨摇摇头:“不要脸到这种地步,比我当年都厉害。”
于天项:“……”
“赌,还是不赌?”
于天项直接忽视老杨,再次严正言辞的质问易青山。
君子可欺之以方,他觉得龙王自重身份,很有可能答应他的要求。
易青山耸耸肩膀笑道:“看样子,不少人都嫉妒木鱼啊?”
稍远处,默不作声的木鱼全程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