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因为什么才想要嫁给我?宁愿做妾也在所不惜?”盘岳青没有回答,转而问,“我同李丕不一样,他身后是整个李家,是数不尽的长辈荣光,是不竭的人脉。我没有这些,甚至是现在的荣华都没有保障,如冰雕堡垒,随时会崩塌,你又何必……”
宋熙摇头,靠进盘岳青怀里,耳畔的温度和心跳声是她梦寐以求:“我从儿时就钦慕你,喜欢你在书院里朗读的声音,喜欢你面对父亲的提问从容不迫、对答如流,喜欢你每踏一步皆稳重踏实的样子,喜欢你不同于世人的坚定……”
盘岳青沉默了一会儿,推开了她:“如果你真的像你说的这么喜欢我,就该清楚,我们盘家先辈至今,从未有人纳妾……”
“可这又不是入谱的家规。”宋熙握住盘岳青的手腕,柔声道,“青羊,布衣百姓和品阶大臣不同,你不必觉得有愧。”
他是觉得有愧,但不是对盘家,而是对佟善杉。
“罢了。事已至此,只要你安分守己,我们都不会为难你。”盘岳青推开宋熙的手,微微退了一步,“你早些休息……”说着,一边扣扣子,一边准备往外走。
洞房夜,他却是没有任何想法,是要走的吗?
“新婚之夜,我一个女子,本就先求旨赐婚为妾在前,名声有损,如今你又要走,你要我以后怎么做人?”宋熙轻微哽咽起来,“我背弃家族,就是为了嫁给你,我不顾颜面,也只是为了嫁给你,甚至同闺中好友反目……如今的我一无所有,全是为了嫁给你!你如今要这么对我?”
盘岳青背对着宋熙,语气平淡:“但我有妻子。这样的深情,不该给一个有家室的人,世间男子那么多,为何非要浪费在我身上?无家室的杰出之人不止我一个,李丕孑然一身,何不……”
“我父亲就是要我嫁给李丕!”宋熙悲泣道,“李丕与那异族蛮女不清不楚,身为宰相却管着三教九流齐聚的靖康署,这样的男子哪里比得上你?”
盘岳青很赞同李丕不如自己这句话,但是这段时间李丕对自己的针对似乎还真事出有因。
“即便如此,你甚至愿意为妾而不愿意做宰相的妻?”盘岳青无法理解宋熙,他们只有十三岁之前多见过一些,姑娘家及笄之后,男子不得唐突,多年来也未曾见几次面,怎么就非嫁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