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种情况，冷妍放下女儿，赶紧跑了过去。

姚筠懿立刻识相的让开。

“远宸，你醒了？”冷妍的情绪很激动，眼中泛着泪花，用手抚上男人的脸颊，“你终于醒了，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可话才说了一半，她却发现男人的表情虚弱又痛苦，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了？哪里疼？”

“妍妍……”男人用气音，轻唤了她一声。

再次听到这熟悉的低沉，冷妍含在眼中许久的泪，最终还是落了下来，“嗯，我在。”

“我……”温远宸的声音里，透着无力与艰难，“我好想跟你永远在一起……”

说着，他颤抖的伸出手。

看出男人的意图，冷妍将他的手紧紧握住，放在自己的脸上，“好，你先别说这么多话。你刚醒，要好好休息，想不想喝水？”

“不，”温远宸饱含深情的望着她，“你让我说，我怕现在不说，就再也没机会了。”

冷妍霎时蹙起眉，心慌的厉害，“胡说什么？为什么没机会？”

忽地，她转头，看向姚筠懿，“他醒了，是不是就代表没事了？”

作为医生，最起码的职业道德是，不能跟病人，以及病人家属说谎。但是，他现在不仅要说谎，还要配合演戏。这对姚筠懿来说，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

他的迟疑，对冷妍来说无比煎熬，“姚医生，你快告诉我，他没事了，对不对？”

梁山好汉，都是被逼出来的。能不能当成好汉，姚筠懿不知，但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这个慌，不撒是不行了。

“那个……原则上是，但他，”为了兄弟的幸福，他心一横，“你听说过回光返照吗？”

‘靠，算你狠。’温远宸偷瞄了那个穿白大褂的男人一眼，倍感无语。

没想到，他竟如此直接。好歹他们也是兄弟，是不是应该酝酿点悲伤的情绪，语言含蓄委婉一些？就这演技……看来他这辈子只能当医生了。

好在冷妍被极度的悲伤冲散了理智，根本没有心思去思考这件事的真伪。

她将目光落到温远宸的身上，不敢置信的使劲摇着头，“不可能的！温远宸，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死。”

这霸气的话，让温远宸惊喜，而更多的是动容。

原来这个女人，也有这样的一面。如果没有这次意外，恐怕这辈子，他都不会看到。温远宸忽然很感谢这场车祸，让这个女人撕掉了伪装，露出最真实的本心。

可是，还没有听到想听的话，他又怎么会停止，“妍妍，别这样。人各有命，任何事都不能强求。”

“不要，”冷妍俨然哭成了泪人，“我不信命，我只信你。温远宸，你答应过我那么多事，你必须做到，否则就是欺骗。”

抽泣了两下，她抹了抹脸上的泪，继续道，“你要是欺骗了我，我是不会放过你的。天堂地狱，我都会追着你。既然当初要了我，你就得对我负责到底。”

如果不是等待那句话，温远宸恨不得现在就将她搂进怀里，把她融进自己的身体。

从不知道，那个女人的爱，如此的强势。温远宸爱死了这样的她。

“我是真的想对你负责，”温远宸继续演着奄奄一息，“自从霓裳那晚，我就认定了，你是我的女人。妍妍，如果我还有时间，你愿意跟我复婚，重新在一起吗？”

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冷妍连忙点头，“我愿意。”

“真的？”虽然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但温远宸还是想再确认些什么，“不是看我可怜，对我的同情？”

“不是。我从没觉得你可怜，”冷妍的态度很坚决，“如果我不愿意，就算你真的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同意。”

“可是，你认为是我害死了冷素锦……就因为这个，你一直不肯接受我。”

冷妍的视线早已模糊，她努力争着眼睛，想要将面前的男人看清楚，“我想通了，也放下了。把她的死，全都推到你身上，对你不公平。远宸，这么多年，我欠你一句对不起……”

温远宸从没像此刻这般，心情如此舒畅。他幽深的眸子里，是蚀骨的深爱，“能听到你这句话，我死而无憾。”

“远宸，”冷妍攥着他的手，又紧了紧，“死亡本身就是遗憾，我不要你死。”

一串咳声之后，温远宸终于问到了关键，“妍妍，你爱过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