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的风在寸寸凝结,寸寸冰封,静的深沉。
本以为,他会讲一些什么,可是没有,长空司齐一句话也没有多讲,只是静静地一步步踩在石阶上。
雪白长衣在冷风中飘扬,秋芯冉时不时便会看向他。
可他浅蓝色的眸子却只是暗然落在脚下,看向眼前,没有一次是看向她的,可虽目光避开了她,但心却始终在为其千回百转。
走了大约三千多步,长空司齐才突然开口问她,可知自己为何要带她步行。
秋芯冉轻拭着额角的汗珠,没有回应,不是不回应,而是她大脑昏沉的厉害,此时连脚步都开始虚浮。
长空司齐见她不答,默然叹了口气,他很想告诉她,过往三千年,彼此都走了过来,让她不要将自己禁锢在过去,爬天阶,是想说三千年来每一日都是独一无二的。
可话还未言出,身侧的人影已经后倾,朝着阶梯倒下。
像被风吹倒的旗旛,长空司齐长袖飞卷,在她坠落的最后一刻,身手揽住了她。
手抚在她额头,去触探她的体温时,秋芯冉却眼神避闪,抗拒的挣脱开他的怀抱。
诛心的感觉如此强烈的折磨着长空司齐,小玥儿推他推的越远,他便对邪予尘的恨意越发强烈。
看着她苍白的脸色,长空司齐不再强求她陪自己走下去,而是用法力将带她回了太清殿。
云墨还不知,小玥儿近些时日所发生的事,见她归来,一张脸跟生了花一样笑的合不拢嘴。
可朝她跑去时,却只得到了一个礼貌鞠躬,生疏的回应,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他茫然的看着司齐上神,希望他解惑,可二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冷,云墨不解的挠头,所有的欢喜僵在了面上。
长空司齐带着去了二人回忆最多的地方,书房。
掩上门的一刻,长空司齐高声问她“是邪予尘派你来的吧,他已经知道自己朝不保夕,所以派一个女子前来?”满是嘲讽之情的话音,透出了对邪予尘的恨。
秋芯冉很难过,难过他对羽川的敌意如此强烈,悲痛的摇头,随后便将自己的稚子身变回原本属于自己的模样。
一袭水仙莲花裙,青丝挽作随云髻,肤白玉脂,秀眉联娟,本是格外甜美的面容,此时却泛着无限凄哀,当她提起衣摆,屈膝跪倒在他脚下时。
长空司齐不安的后退“这是何意?”
“求人自有求人的礼,我今日前来,是想央求司齐上神能够放过羽川。”
“是以何身份在求我?”他问,发飘的声音里带着颤。
舒芯冉紧簇眉心,心已经在片片凋零,可她还在强撑,她其实很想用以前的口吻同他讲话,但好似已经做不到了,犹豫着答道“是以水灵仙草秋芯冉之名,向守卫者司齐上神恳求,羽川是无辜的,他之所以成魔也是被逼的,一切都是太一玄君在背后操控,所以我希望司齐上神能够明察秋毫,查明真相再做决定,而不是…”
讲到此处,她稍有停顿,长空司齐急迫的追问后,舒芯冉才慢吞吞讲了句“不是一味的……意气用事。”
声音很轻,杀伤力却是致命的,长空司齐看着这张陌生面庞,宛如身临寒天雪地中,寸寸心海寸寸凉。
其实从小玥儿背叛他的一刻起,他就已经告诫自己要远离她。可事实却是,只要她站在眼前,他的心就会不断的示弱投降,像一头孤狼对于大山的憧憬,是天生的弱点。
他没有回应她的问题,而是丢给了她一个更难的问题“若是我和他之间必须要有一个人死,你希望活下来的会是谁?”他抬起她的下颌,强迫她注视自己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