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迟察觉出他的意图后想要阻拦,却已是来不及了,攥住了那人的下巴,有殷红的血流了出来。
沈亦迟抿了抿唇,抬眼看向钟灵:“去叫太医!”
钟灵一刻也没耽误,转身回了军营,不多时便叫来了军医。
替那人看过,虽然舌头已经废了,可沈亦迟出手及时,叫他捡回了一条命。
彼时失血过多,人已经昏迷了。
沈亦迟叫来人将咬舌自尽的那人带进了军营之中严加看管,转身看向钟灵。
“想来同断肠草的事情脱不了干系了。”
“也不枉我们在这里停留!”钟灵松了口气。
这么久都没动静,她原还以为找不出真凶了呢。
“你怎会再次?”沈亦迟又开口问道。
钟灵看着他,狡黠一笑:“这话应当我问你才是!”
她方才待在空旷处,只消一眼便能看见,可沈亦迟却是从暗处走出来的。
沈亦迟轻笑开:“自然是来找你的,原还想着趁你不备吓唬你一番,却不想被人打扰了兴致!”
现下连赏月的心思都没有了。
“罢了,去看着他罢,免得人醒了又趁咱们不备寻了短见,那线索可就断了!”钟灵拍了拍身上的灰,转身朝着军营走去。
军营简易,二人对付着过了一碗,第二日天光大亮。
达音给二人端来了热粥,动静将钟灵吵醒。
钟灵睁开眼睛,发觉自己正枕在沈亦迟的腿上,也不知枕了多久,沈亦迟的衣袍都皱了。
听见达音压低声音道:“属下方才清点过人数,少的人叫做方耀祖,是夏凌人士,家中除了他只有一位八十岁的老母。”
“可还有什么别的发现?”沈亦迟追问道。
达音摇了摇头:“倒是没有别的发现。”
钟灵动了动手脚,从沈亦迟身上爬了起来,达音赶忙行礼道:“钟将军!”
面前放着碗小米粥,香味浓郁,叫人食欲大开。
“有劳先锋!”钟灵对着他笑笑,端起了碗。
又有小厮小跑着走进来,声音有些急促。
“殿下,那人醒了!”
钟灵忙放下手里的碗,提步便往外走去,走到门外,惊觉沈亦迟没有跟出来,不由的转身。
沈亦迟颇为淡定,对着达音吩咐道:“你且去盘问一番,我随后便来!”
“是!”达音应下,带着那小将士一起退了下去。
钟灵有些不解,转身走了回去,开口问道:“怎么了?”
沈亦迟轻叹一声,对着她伸出手:“你一直枕着我的腿,这会子已经麻了!”
钟灵忍不住笑开,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将人搀起。
“你倒是淡定,方才在达音面前还做出一副旁若无事的模样。”钟灵揶揄道。
沈亦迟也笑开:“我如今好歹也是一军主帅,被娘子压的腿麻了,若是传出去,岂不是叫底下的将士们笑话?”
“谁人敢笑话你?”
二人说笑着,走到了营帐外,沈亦迟的脚已经恢复,掀开了帐帘,提步走了进去。
方耀祖手脚被捆在了柱子上,动弹不得,看见二人进来,情绪登时便激动起来,对着沈亦迟呜呜叫着,身子也极力挣扎起来。
达音伸手将人按住,警告道:“老实点!”
沈亦迟在他面前站定,冷冷道:“方耀祖?”
彼时方耀祖被达音按住,连挣扎都做不到了,仰头看着沈亦迟,眸中滑出热泪。
“说,昨日为何行迹可疑?”达音质问道,手上的力道紧跟着加重。
方耀祖吃痛,额上滚落下大颗汗珠。
钟灵忍不住出声提醒道:“达音先锋,他如今毁了舌头,不能再说话了!”
达音这才想起来,只觉为难,如今这舌头坏了,那便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随即松开手,出声问沈亦迟道:“殿下,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沈亦迟凝神看向方耀祖,出声问道:“断肠草的毒,是不是你下的?你只需摇头或者点头。”
话音刚落,方耀祖便拼命摇起头来,沈亦迟不由皱眉:“若不是你下的,昨夜你又为何鬼鬼祟祟的在营帐外晃荡?那方向可是出城的方向,你分明是打定主意想要逃跑!”
方耀祖说不出话来,只是头摇的更厉害了。
“你家中尚有年幼老母,倘若不说实话,你母亲的性命可就保不住了!”沈亦迟拿出他母亲做威胁。
方耀祖的情绪登时更激动了,因着说不出话来,竟拿头往柱子上撞去。
直看的几人胆战心惊。
达音快步上前,拦住他的动作,只是柱子上还是沾染了些许方耀祖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