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还是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梦乡。
“救命……你们不要这样对我。”
“都是同学一场,为什么要滋生仇恨?这到底是为什么?请你们告诉我……”
“以前,我爸爸走了的时候,我都没见你们看不起我,现在我妈妈也走了,你们就都过来落井下石,像我这样命运不好的人,就应该受到你们的欺辱吗?”
刘莹莹从未做过如此可怕的噩梦,她时不时的在床上翻转着身体,她倾国倾城的脸上,写满了前所未有的痛苦,就像是身处在实验室中的,一只无处可逃的小白鼠一样,被实验人员注射了新研发的一种高威力病毒,让她持续的,坠向死神那骨瘦如柴的大手手心中。
她正站在一处岩石构造的窄桥上,接连不断、战战兢兢的向后方退去,她的每一根弹钢琴的手指都在颤抖着,两条仙鹤般修长的腿仿佛疏松了筋骨,此时正在向她咄咄逼近的,是面如鬼魅小丑般的一男一女,男子的右手里握着一把锋利、刃芒刺眼的尖刀,左手垫着一块干净的白布,将刀身放在白布上擦拭着。女子则是冷冰冰的笑着,一只眼看着她那白骨精一般尖锐的利爪,另一只眼则是邪魅的,狠狠的逼退着向死亡迈进的刘莹莹。
“啊――”,刘莹莹发出一声惶恐的尖叫,她不知道自己后退到的地方已经轰然断裂,她一只脚踩了个空,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间,她的整个身子就悬浮在了半空中,刘莹莹拼命的抓着那断裂的边缘,嘴中发出着渴求着期望的呻吟。
“只要你跟了我,我就救你上来,要不然……你是知道后果的,我的这些宝贝儿们可是饿了好几天呢。”庞远握着刀蹲了下来,摇着头皱着包子褶般的眉头,他撅着嘴对着刘莹莹“啧啧”了几声,阴森森的说道。
刘莹莹闻言就慢慢的向下面望去,她此刻抓着的断裂处也正不断的剥落下巴掌大的碎石,这才知道下面并不是万丈深渊,而是平地,只不过比万丈深渊更加可怕的是,那一头头张着血盆大口的猛兽,和那黑压压的一片带有剧毒的蛇蝎,令刘莹莹不断的吞着口水。
若是不到答应他的时候,自己必然就是自身难保的,刘莹莹在抬头望向他的时候,看到吴雪一只脚的脚掌已经放在了她挣扎的手背上。
“救命,不要啊――”
刘莹莹惊叫着,猛然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就像刚甩掉那群追逐她的毒蛇猛兽一样,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抚摸着她躁动不安的心脏部位。
“又是一场噩梦……可能和我预想的一样,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刘莹莹静下心来,四处望了望周围的一切,病房内依然是死一般的寂静,透过窗帘,她也能隐约看到月亮的轮廓。
奇怪,她们去哪儿了呢?刘莹莹这才发现东方暮龙和林玉莲不在病房里,就在周围的东西逐渐在眼前清晰起来的时候,当她看到输液瓶也不在悬挂装置上,才明白林玉莲一定是举着瓶子陪儿子上厕所去了。
也许是噩梦带来的生理反应吧?她在被惊醒之前,也来了尿意,她也踩上拖鞋走出病房,走在这仿佛看不到尽头的偌大走廊里。
方便过后,为了不打扰其它病人的休息,她近乎蹑手蹑脚的走回病房,此时东方暮龙和林玉莲还没有回来,一定是因为两个人一起去上厕所,其中一个还是病人,所以就因此而拖慢了时间,刘莹莹回到了床上,钻进温暖的被窝准备睡回笼觉。
就在她翻身的时候,雪白的被子被掀开了小一半,病房门也在同时吱呀一声打开了,透进来一道光线,随之又被投进来的那漆黑人影给挡住了。
“嘘!妈,小点声儿,别给宝宝吵醒了。”
东方暮龙压低了声音,像做贼一样对推开门的母亲说道,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了,天色已经变得有些蒙蒙亮,可他还是不想吵醒刘莹莹,甚至连灯都不开,生怕开灯的声音也会吵醒她,但是自己还要挂回吊瓶,于是就拿着手机开手电筒照着,待母亲挂回吊瓶才心安理得。
“这孩子,别再着凉了。”东方暮龙刚被安顿好,林玉莲就看到刘莹莹的被子只盖着她的下半身,便走了过去,轻轻的给她盖好。
翌日一早,天空渲染着淡淡的粉红色,看起来倒像是下午一样,不过却别有一番韵味,空气中充斥着沁人心脾的暖流。
贩卖各色水果的,穿着干净但不利索的多兜外套,坐在车座上的中年商贩也都聚集在医院大门外了,他们一如既往的聊着日常琐事,以及互相询问着各自生意的如何,或是从上衣胸兜里捏出一根被压变形了的香烟,小心翼翼的将它拉的半直,点火凑合着把它消灭掉。
“伯母,还是我去吧,今天我请客,您貌似一整夜都没睡觉吧?”